分卷閲讀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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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迭地道謝,説:“這個劉輝來鬧很多次了,非説是王醫生害了他母親。我們查得清清楚楚,王醫生沒有任何失職的地方,怎麼就該死了?哎,現在最麻煩的就是醫患問題了……”
“最麻煩的是戾氣。”明恕低喃道,“是動不動就認為別人該死的風向。”民警沒聽清,“啊?您説什麼?”
“這個人已經涉嫌故意傷害了。”明恕説:“帶回去好好調查一下吧。”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事故,明恕趕到高鐵站時,列車已經開走了,蕭遇安改簽了車票,在進站口等他。
“他們都走了?”明恕問。
蕭遇安説:“沒,你徒弟説要等你。”
“嘖,沒必要啊。”明恕想起改簽之前的車票是連着的,大家都在同一節車廂,也不知道改簽之後還在不在一起。
他其實不怎麼想和方遠航他們坐一塊兒,倒不是有什麼不正經的想法,只是來洛城這陣子他累得夠嗆,尤其是最近這幾天,疲乏得都快透支了,很想安安穩穩靠在蕭遇安肩上睡個覺。
若是隊員們都在,那他本靠不下去。
“已經分散了。”蕭遇安輕易看穿他的心思,説:“改簽得太晚,沒有連着的票了,8號車廂就我們兩人。”明恕鬆了口氣,和蕭遇安一同檢票進站。
這趟列車是夜裏最後一班,和“紅眼航班”沒什麼差別。車廂裏沒有小孩,乘客們幾乎都在睡覺,安靜得超乎尋常。
明恕擔心方遠航突發奇想來找自己,列車剛開出時一會兒偏在蕭遇安肩上,一會兒又坐直。
蕭遇安説:“放心睡,有什麼事我叫你。”他實在是太累了,得到這句保證,便安心靠着蕭遇安,沉沉睡去。
列車在夜幕下平緩駛向冬鄴市,蕭遇安的側臉映在鏡子一般的窗玻璃上。
明恕先是枕在蕭遇安肩上,後來又滑到了蕭遇安腿上,不斷做夢。
夢裏仍在查案,結果卻與現實截然相反。
他將羅祥甫這一亟待偵破的案子暫時放下,僅因為魯昆和李紅梅這兩起案子裏的些許線索,而跑到洛城,與侯誠一番周旋,最後卻無法證明侯誠有罪。
侯誠沒有殺死楊南柯,也沒有殺死侯槳,只是寫了幾本懸疑而已,只是在書中傳達了“有的人本就該死”的思想而已,出版社的審核程沒有任何問題,侯誠堅稱沒有以寫書的方式煽動潛在犯罪者。
他的身邊沒有蕭遇安,只有曾經的領導梁棹。
他還想要查下去,他已經從侯誠的眼中看到了瘋狂、殘忍、陰沉,卻無論如何得不到將對方繩之以法的關鍵證據。
墓心的書仍然擺放在暢銷書架的顯眼位置。
仍然有很多人默唸着“有的人本就該死”,而後拿起了屠刀。
殺害吵鬧小孩、殺害“不負責”醫生的事件不斷在各個城市上演,兇手明明都是墓心的擁躉,墓心卻逍遙法外,甚至出版了新書。
新書的主題,就是殘殺警察。
梁棹給他下了通牒,令他馬上返回冬鄴市。他想爭取時間,梁棹卻然大怒,斥責他身為重案組組長,不急着偵破手頭的案子,反倒去做沒有意義的事,本末倒置,有瀆職之嫌。
墓心買通營銷團隊,在網絡上給他潑髒水,網民開始辱罵他與警察這一羣體。
他前後受敵,只得趕回冬鄴市,而就在他跨進刑偵局的時候,另一樁命案又發生了——被害者和羅祥甫一樣,六十多歲,男,也是個街拍愛好者。
梁棹將他叫到辦公室,狠狠訓了他一通,説這次的嫌疑人要麼和殺害羅祥甫的是同一人,要麼是模仿作案,橫豎和羅祥甫一案抹不開關係,又説如果不是他中途跑去洛城,案子早就偵破了,第二名被害者本不會死。
他本已非常自責,同時又為梁棹的反應到寒心。
一直以來,梁棹都沒有真正信任過他。
梁棹信任的只有自己。
夢做到最後已經亂了,他歪在蕭遇安腿上,不舒服地哼哼。
蕭遇安正一隻手放在他肩膀上,閉目養神,聽見他的聲音,低頭看了看,手挪到他後頸,安撫般地輕。
沒多久,他就醒了。
蕭遇安眼中映着窗外的夜,既沉且靜,“夢見什麼了?”明恕一時還未分清夢境與現實,醒來之前他正接受省廳調查組的瀆職調查,他一再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去洛城查墓心,調查組的官員們都一臉冷漠。
沒人相信他,沒人支持他,沒人做他的後盾。
而另一座城市裏,又有人高喊着“有的人本就該死”,殺害了一位五十來歲的老婦,理由是對方在公車上橫行霸道,辱罵不給她讓座的年輕人。
明恕看清蕭遇安的臉,這才徹底清醒過來,支起身來,聲音啞啞的,“哥,到哪兒了?”
“還有二十多分鐘。”蕭遇安見他要眼睛,立即將他手拍開。
這一下力道很輕,明恕卻癟了下嘴。
這種小動作,他只有和蕭遇安單獨在一起時會做。
“剛才夢見什麼了,你還沒説。”蕭遇安説。
“也沒什麼,就是……”明恕將夢裏的事説了一遍,輕輕握住蕭遇安的手,“哥,我覺得我很幸運。你放手讓我去查墓心,還不斷給我建議,糾正我犯的錯。冬鄴那邊你也完全安排好了。這次如果沒有你的支持,侯誠一定還逍遙法外。”蕭遇安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