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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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相同的血,白英就必須將命給楚信!
憑什麼?
憑什麼?
憑什麼?
駱亦無數次問“憑什麼”,卻沒有人能夠給他一個答案。
小時候,外祖母總是笑着説,惡有惡報,善有善報。
駱亦對這句話曾經深信不疑,長大後才明白,這不過是個自欺欺人的謊言。
白英是他見過的最善良的人,白英遭遇的卻是最殘忍的事。
上天善待過白英哪怕一次嗎?
楚家坐擁金山,而錢財能夠買來權勢。楚家將那罪惡的手術隱瞞得滴水不漏,若手術不是在b國進行,若醫療團隊裏沒有q.e大學的教授,若沒有konto的幫忙,駱亦不知道,自己這輩子還能不能挖出那泯滅人的真相。
遲明嶽教授,不到四十歲,q.e大學醫學院公認的天才,教學與救死扶傷兩不誤,早幾年甚至跟着軍隊趕赴戰火紛飛的國度,拯救那些無辜的民眾。
遲教授的辦公室裏,擺滿了學校、各國政府、國際組織頒發的榮譽證書,謝他的湛醫術與赤誠仁心。
但誰又知道,這心懷大愛的醫生,在救人的同時至少與十三起國際非法心臟移植手術有關?
富人的錢能夠買命,能夠買一個榮譽滿載醫生的靈魂。
七年前,楚信所做的心臟移植手術,是遲明嶽的第五起非法手術,正是這個嚴謹、嚴厲的教授,將心臟從白英的身體裏挖了出來。
將幾張百元鈔票放進漢的紙箱子裏,駱亦走出了下穿隧道。
忽然,他很想看一看遲明嶽認罪時的錄像。
靜歷市不像冬鄴市,幾步一個咖啡館。駱亦沿途找了一會兒,才看到一家打着動漫旗號的咖啡館。
這樣熱鬧可愛的地方,他向來是不喜歡去的。但周圍又沒有別的可落腳的地方,這裏是唯一的選擇。
咖啡館裏放着甜膩的文歌曲,駱亦點了一杯美式,坐在角落裏,給一個不常用的手機上耳機線。
畫面開頭搖晃得厲害,不久鏡頭對準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男人半躺在治療椅上,雙眼空,眼角淌着淚。
畫面外傳來冰冷的機械音,“楚信的手術是不是你做的?”男人點頭。
機械音:“心臟呢?心臟是誰的?”男人木然地説:“楚家送來的人,名叫‘白英’。”機械音:“為什麼是白英?”男人説:“他們是兄弟。”機械音停頓很久,畫面靜止得近乎詭異。
駱亦沒有拖動進度條,眼中殺氣畢現,握着手機的手浮現出繃緊的青筋。
機械音:“白英是怎麼死的?”男人沉默,繼而嘆息。
機械音:“你明知他不該死,明知不該做這樣的手術,還是取走了他的心臟!”男人張了張嘴,“我……我習慣了。”機械音:“習慣什麼?習慣殺人?”男人低下頭,“對不起。”機械音:“你還做了多少類似的手術?”男人説:“一共十三例。”機械音:“患者都是像楚信這樣有錢有勢的人嗎?”男人點頭。
機械音似乎顫抖起來,“供體都是像白英這樣……白英這樣的……”不等機械音消失,男人再次點頭。
機械音怒喝:“你不是人!”男人費力地從治療椅上站起,然後緩緩跪地,將額頭貼在地上,“我懺悔,我懺悔可以嗎?”又是一段尖鋭的靜默,機械音:“你要怎麼懺悔?”男人顫抖着,“我聽你的,你讓我怎麼懺悔,我就怎麼懺悔。”機械音:“我要你去死!”畫面至此停下。
四年前,q.e大學“地震”。
聲名遠播的遲明嶽教授在做完一場外科手術後,朝手術室深深鞠躬,然後在連手術服都沒有的情況下走向走廊。
這一舉動十足奇怪,但沒有人會料到,遲教授是準備自殺。
所以當他站在樓頂的欄杆外時,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一聲悶響,罪惡的體在地上摔得支離破碎,濃黑的血像靈魂的陰影一般,在這具身體的下方緩慢擴散……
沒有人知道,遲教授為什麼會毫無徵兆地自殺。
他明明剛救了一位深受病痛折磨的病人,明明晚上還要去醫學院授課,明明下週還要以主要嘉賓身份參加一場國際學術會議。
在這場喧鬧的邊緣,駱亦安靜地轉過身,走入自己的黑暗中。
遲明嶽是q.e大學的名人,而若是人生沒有突遇變故,憑與生俱來的天賦,他駱亦也將成為q.e大學冉冉升起的明星。
報仇有很多種方式,駱亦選擇了最擅長的一種。
長久的心理暗示,循序漸進的催眠,他終於將遲明嶽捉在手心。
遲明嶽在他面前懺悔,痛哭涕,而他告訴遲明嶽,真正的懺悔只有一個途徑,那便是穿着手術服,以醫生的身份,當着患者、同僚、無關者的面,結束自己的生命。
遲明嶽死了,但非法心臟移植手術並沒有就此停下。
死了一個遲明嶽,還有與遲明嶽一樣擁有高超醫術的人為了鉅額報酬,或是屈服於權勢,在這個世界上最骯髒的地方,做着一場場卑劣的手術。
抹殺一條“卑微”的生命。
挽回一條“高貴”的生命。
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