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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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窺塵大師曾經在二十多年前,在祈月山下救過一名墜崖的少年。
第104章為善(24)到底是修佛幾十載之人,胡成醫來到重案組之後,不像許多頭一次與刑警接觸的老人那般侷促緊張,眉眼中很是淡然。
蕭遇安將他請至休息室,沏了壺茶,問起明恕匆忙中疏忽的細節,胡成醫很配合,將記憶中下山之前那個慈悲寬容的窺塵大師仔仔細細地描述了一遍,提及窺塵曾經救過的少年時多説了幾句,“那孩子很可憐,從懸崖上摔下去,差點連命都沒有了,窺塵懂一些醫術,但也治不了那麼重的傷,只能帶孩子去鎮裏頭的醫院,但那孩子啊,竟然是個‘黑户’。”
“‘黑户’?”蕭遇安問:“多大的孩子?墜崖是哪一年?”胡成醫想了好一陣,“也就16歲左右吧,哪一年……20年前,或者21年前,我實在記不清了。”秦雄那失蹤的弟弟秦英,正是在秦可出生那年,也就是21年前失蹤。
16歲,“黑户”,這兩點也都對得上。
蕭遇安又問:“墜崖的原因是?”胡成醫説:“我猜,是有人將他推下去。”
“你猜?”蕭遇安説:“他沒有明確告知你們?”
“他不説。”胡成醫嘆息,“山裏頭我們最悉,那個懸崖,本沒有人會往上面走。我去看過,那附近有很多踩踏痕跡,不像是一個人踩出來的。他摔在懸崖下,當時人都沒氣兒了,那陣仗,怎麼也在那兒躺了一天多。”蕭遇安説:“他叫什麼名字?後來沒再待在海鏡寺了嗎?”
“他名字裏有個‘英’,英雄的‘英’。”胡成醫説:“至於姓,他不願意説,我們也沒他説。”英,秦英?
不願意説姓氏,是心灰意冷,想要斬斷與秦家的關係?
因為那個將他從懸崖上推下去的人,是秦雄?
蕭遇安略一思索,又道:“他是‘黑户’這件事,後來是怎麼處理的?”
“沒怎麼處理。”胡成醫説,“醫院一見我們是僧人,就開了綠燈,讓那孩子住院。我想想,他在醫院待了兩個來月吧,出院後就和我們一同生活。”蕭遇安説:“沒有去派出所登記?”胡成醫苦笑,“那年頭,我們都沒登記,他一小孩兒,登什麼記啊。”
“他在海鏡寺待了多久?”蕭遇安問:“其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胡成醫説:“你指的是?”
“比如他下山找什麼人,或者什麼人上山來找他。”
“他沒有下過山,不過我記得確實有外人來過。”蕭遇安説:“是誰?”
“是誰我不知道。”胡成醫搖頭,“那時到山上來的人很少,幾乎沒有香客,偶爾有別寺的僧人前來化緣,那人不是香客,不是僧人,也不是來出家,一來就問我們有沒有見過一個16歲左右的男孩,所以我記得他。”如果秦英是被秦雄推下山崖,那麼這個古怪的來客,八成就是秦雄。
蕭遇安問:“你們怎麼回答?”胡成醫笑笑,“那孩子一早就跟窺塵説過,有任何人來尋他,都説不知道、沒見過。其實他多此一舉了,即便他不待,窺塵也不會將他的存在告知可疑的人。窺塵問過他願不願意留在寺中修習佛法,他沒答應,身體徹底康復之後,就離開了。”蕭遇安説:“大致是什麼時候?”
“大半年之後。”胡成醫説:“後來我再也沒有見過他,窺塵也再沒提起過他。”蕭遇安問:“你還記得他的長相嗎?”胡成醫閉上眼,回憶許久,遺憾道:“記不清了。”蕭遇安從手機裏調出被秦可藏在相框裏的照片——這也是目前警方掌握的唯一一張秦英的照片。
將照片遞至胡成醫面前,蕭遇安説:“是他嗎?”胡成醫接過手機,端詳許久,“像,越看越像。”蕭遇安又調出秦雄年輕時的照片,“那這位呢?你有印象嗎?”胡成醫這次看得更久,“好像在哪裏見過,但想不起是在哪裏了。”蕭遇安説:“你再想想,這像不像那個上山問你們‘有沒見過16歲男孩’的人?”胡成醫鬆弛的眼皮忽然一撐,半晌道:“對不起,腦子不中用了。”
“沒事。”蕭遇安收起照片,並未問胡成醫,温和地笑了笑,“你已經為我們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線索。”
“是嗎?”胡成醫輕聲嘆氣,點着頭説:“那就好,那就好。”送走胡成醫,蕭遇安靜立在窗前。
胡成醫所描述的16歲少年,十有八九就是秦英。
原來當年秦英所謂的“失蹤”,是被人從祈月山的懸崖上推下去。
胡成醫已經記不得那個上山尋找秦英的人的模樣,這很正常,一面而已,20年後如果胡成醫還能一看秦雄的照片就説“對,就是他”,那反倒有問題。
真相正在從斷片般的線索中漸漸顯形——21年前,黃匯懷孕,底層家庭人多粥少,多一個人就多一張嘴,秦雄忍受了秦英這個來路莫名的弟弟多年,終於在自己的孩子即將降生時起了歹心,他能夠允許秦英搶屬於他的東西,卻不能允許秦英搶他兒的東西。
秦英還小,未成年,對家人沒有防備之心。秦雄以某種理由——比如和哥哥一起登山,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