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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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本不像一個家，她用的是簡易衣櫃，客廳沒有沙發、電視、茶几這些普通家庭該有的東西，她的錢都花在了練習室上。她是三年前搬到現在的住處，也是在三年前，她上傳了第一個她彈奏古箏的視頻。”蕭遇安雖然沒有去現場，卻已經看過了那些視頻。

“技偵正在查沙的網絡痕跡，目前沒有發現她與任何人發生爭吵。她上網除了瀏覽音樂相關的網站，就是上傳自己的作品。”明恕説:“現在我們沒辦法再問沙——你傳這些作品時在想什麼？有什麼期待？但按照一般心理，一個人孜孜不倦地將自己的作品傳到公開平台上，不可能是孤芳自賞，她一定想獲得認同。”

“如果能在網絡世界獲得認同，這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彌補沙在現實工作中受到的打擊。”蕭遇安嘆息，“可是即便是在網絡上，她的勤奮也沒有為她換來掌聲。”

“所以我覺得，沙可能沉浸入了一種萬念俱灰的狀態。她漸漸看清，努力是沒有用的，天賦早就決定了一切。”明恕抹一把臉，又道:“但我又覺得這不成立。哥，沙的卧室裏沒有牀，卻有一個心裝飾的帳篷，這説明她是個內心比較漫的人。事發前，沙還去買了酸和牛放在冰箱裏。這麼一看，她又不像一個將要放棄人生的人。”

“那如果是她故意的呢？”蕭遇安説。

明恕一怔，“什麼？”

“內心漫和有自殺傾向並不衝突，漫的人有時更接受不了殘酷的現實。所以帳篷這一點，可以先放在一邊。”蕭遇安説:“你注意到沙的冰箱裏有剛買的酸和牛，但你有沒有發現，她冰箱裏只有酸和牛？”明恕瞳孔倏地緊縮。

冰箱裏當然不止酸和牛，還有果啤、蘋果、化妝品。

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短期內不會壞，不會腐爛。

“我看過照片，牛的保鮮期是27天，酸15天。”蕭遇安説:“也就是説，在半個月內，製品不會變質，果啤和化妝品在冰箱裏放一年半載也不會散發異味。至於蘋果，蘋果是保存期相對較長的水果，放在冰箱裏，10天到15天不會變質。”

“這一堆東西，要散發出臭味至少需要10天！”明恕反應過來了，“沙用它們來營造自己熱愛生活的假象，而10天之後，她的屍體大概率已經被發現，警方必然搜索她的住處，這時候就會發現她冰箱裏的‘存貨’。她不願意自家冰箱變得惡臭難聞，所以挑選的是保質期較長的製品，水果避開了夏天盛產卻容易腐爛的葡萄、水桃、西瓜……”

“既然要用他殺的方式謀劃自殺，那就必須做得像真的一樣。讓我們誤認為她對生活還有嚮往就是其中重要的一點。”蕭遇安語氣微轉，“但這個幫助她完成‘自殺’的人，可能是誰？”第49章無休（09）明恕幾乎是一瞬間就想到了令栩之。

他為什麼聽到沙的名字時會手抖？為什麼在技偵調取“蒹葭白”師生資料時，一直緊張地從旁觀望？

“但這個問題比我們剛才討論過的都複雜。”蕭遇安説:“如果沙是他殺，我們在現有的線索下，能夠將偵查範圍縮小到屈星以及培訓班的部分人員身上。幾乎所有他殺，都是濃烈、罪惡情緒的表達。但如果沙是自殺，這其實很矛盾。”明恕緊閉着眼，一邊聽着蕭遇安的分析，一邊回憶令栩之言行舉止的每一個細節。

“對普通人來説，殺人犯法，殺人償命。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有殺人的勇氣。不管沙是不是不想活了，那個勒死她的人，本質上都是兇手，最終必然付出代價。這個‘幫手’會面臨雙重心理壓力——殺人，以及被判刑。”蕭遇安握着一支筆，筆尾在筆記本上很輕地敲擊，“在這雙重壓力下，ta仍願意幫助沙自殺，只能説明沙對ta來説很重要，ta願意為沙冒險。”明恕抬起頭，“既然沙無比重要，ta又怎麼下得了手？還有，重要與否是相互的，尤其是對於沙這種在職場不受待見、能力不受肯定的人來説。沙對ta來説重要，那麼ta對沙來説也必然重要。一個人一旦殺過人，就算ta不被抓住，餘生也會生活在恐懼與擔驚受怕裏，沙死了倒一了百了，但這個‘幫手’的未來也被毀了。既然這是個對沙很重要的人，沙會自私到這種地步？”

“這就是我説很矛盾的地方，缺乏一個關鍵的邏輯支點。”蕭遇安搖了搖頭，“這案子現在有自殺和他殺兩個方向，他殺看起來邏輯鏈更具説服力，但自殺……”明恕等了會兒，“哥，你想説什麼？”蕭遇安捏着眉心，“如果能給那個矛盾點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更傾向於相信沙是自己策劃了這場死亡。”屈星在市內有兩套高級住宅，其中一套與江南劇院僅有10分鐘車程。

事發當晚，這套住宅所在小區的監控顯示，屈星在10點37分進入小區，此後未再離開。

可即便是高級住宅樓，其監控設備也不是沒有盲區。如果屈星早就清楚這些盲區，回家後再避開監控離開，就會造成他一直在家的假象。

明恕讓技偵繼續磕監控。

在不少命案中，當前監控雖然提供不了關鍵證據，但據往監控，有時可以總結出嫌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