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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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可現在他看到了脖子上的紅痕——他一瞬間明白過來,自己這幾天口的疼痛並不是單純因顏旭而起,而是因為那傀儡惡化了他以前的傷勢,讓長明當年暗中做過手腳的傷口重新復發。
他早該想到,他身上的所有能力來源於長明,連強大如長明這樣的存在都會來生命的盡頭,那他這具依附於長明力量重生的“走屍”,也必然會受到影響。
只是這一次,林辰疏若是死了,已經沒有人再會像長明一樣會再喚醒他,沒有身體再供他驅使。他面對的很可能將會是永無止境的黑暗。
可他現在才剛剛和解臻確定關係,明明前一刻還憧憬着和解臻在一起生活,結果一場突如其來的現實完全打得他措手不及,本無從反應,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若他的病情一直惡化,如果、如果他就因此離開,那解臻一個人怎麼辦,男人會不會認為自己又一次放棄了他,他死後解臻又會怎麼想他?
思緒如同打開閥子的洪水,陳殊一會兒忽然想到解臻散魂之時的執念,一會兒又想起男人聚魂之時小心的陪伴,只覺得心口一陣窒息。
他愣愣地坐在地上,直至站點外有人的聲音自外向內傳來,陳殊才恍然回神。
説話的聲音依稀是禾聞策的,好像是解臻回來了。
男人剛從外面回站點,便尋了路往他們的住處走來。
陳殊連忙收斂心神,他看了眼手上的血跡,不敢讓解臻看到此時的自己恐怖的模樣,連忙起身往窗户外行去,縱身躍出房間。
他六識之中有聽到後門開門的聲音,但人卻不敢回頭,只是跌跌撞撞地運起輕功一氣奔出數里,直至看到一條河橫亙,這才緩緩地停下腳步,摸索地扶着旁邊的枝幹,一步一步走到河邊。
河邊有不少婦女正在浣洗衣物,有歌聲從河邊飄來,唱的是當地的歌謠。陳殊茫然地聽了一會,才意識到自己眼前的竟然就是他第一次從解臻那裏聽説的羅納河。
羅納河寬闊,中間有水紋奔湧,如萬馬奔騰而過速度極快,河邊岸又有河水長期沖刷形成的淺灘小溝,清水在裏測緩緩淌,如山間小曲,與長河一快一緩,一動一靜,相互映襯,形成綺麗的景觀。
大道自然,人於天地之間不過是寄存的靈魂,不過渺小一粟,但眼所及,卻包納森羅萬象,人臨世間,又有期盼無限永恆的渴望。
陳殊看着羅納河許久,終於俯身慢慢地在溪邊清理手上和臉上的血跡,直至水面上浮出自己乾淨的臉,他才停下來看着水紋,又是一陣出神。
水聲濤濤,宛如無情的命運洪。
夜又漸漸暗下來,河邊洗衣的女子來來走走了最後一批,終於漸漸安靜下來。
陳殊起身往來時的路上尋去。直至天變黑,他終看到夜裏有一點寥寥的燈光亮起,燈光襯着旁邊的景象,是長禾山莊臨時站點的樣子。
站點的院子處站着一個人影,他身邊放着一盞燈籠,正垂目靜靜而立。
燈籠的光線打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人影的輪廓,只見這人黑衣玄,身着一身勁裝,頭髮半挽,似聽到院子外面的動靜,忽然抬頭往陳殊的方向看來。
陳殊眼睛再度濕潤,他連忙在暗處背過身擦拭了眼角,這才轉身衝着那人一笑,幾步往他小跑過去。
“解臻。”他叫了聲那人的名字。
解臻目光微詫,很快微微一笑,伸手抱住跑過來的人。
此時雖然在門外,隨時都有可能被別人看見,陳殊卻眷戀地多擁在解臻懷裏一會兒,這才和男人分開。
他的臉上還有濕氣,解臻用手摸過陳殊冰涼的臉龐和未乾的鬢髮,皺了下眉道:“你剛去哪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陳殊心中微窒,但看解臻關心的眉眼,到底沒有説什麼,只是笑笑道:“我擔心你出事,所以去王宮附近等你,沒想到你這麼早就回來了。”解臻聞言微微一愕,但看陳殊的笑容,很快也笑了起來,男人俯身拿過燈籠道:“狄夷王已經為王子爭權一事焦頭爛額,我找上門的時候他沒有防備,事情很快就解決了。”其實狄夷王有沒有防備對於現在的解臻來説都無濟於事。陳殊問道:“狄夷王死了?”解臻緩緩搖頭,只是拉着暗暗拉過陳殊的手道:“沒有,我留了他一口氣在。”
“……”狄夷王若是死了也算是解,若是沒死,有旁邊一羣狄夷王子虎視眈眈,更有烏延珀那有野心的人在旁邊,恐怕未曾是一件好事。
解臻故意留的這一手,足以給狄夷各個對皇位蠢蠢動的王子一個緩衝和籌備的機會,更是直接對這些人發出內亂的信號,到時爭奪起來,恐怕大都將是一場血雨腥風。
不過如此一來,有內亂在,即便不要烏延珀的許諾,邊境便可有一時安定。
陳殊一邊心裏想着,一邊跟着解臻前行,他邊走邊看着解臻後背,忽地發現男人手中提的燈籠裏燭光搖曳,蠟已滴落成堆,也不知道這燈燃了多久,解臻在院子外等了多久。
如果他不回來,解臻很可能會等他一個晚上。
那他走了,解臻會等他多久。
陳殊不敢再想,他連忙跟上解臻的腳步,與男人並排前行。
“狄夷的事情已了,皇上那我們接下去去哪裏?”他問道。
解臻側頭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陳殊,面漸漸柔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