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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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乾淨,你以為像蠱王、詭雲譎那樣的人會給你們留下什麼好東西嗎?”
“……”荼毒生是二十年前參加過天行藏之爭的人,他所言恐怕並非是假,路七的聲音停頓,竟無從反駁。
他和解臻夜在在天行藏裏面搜尋,除了幾塊隕鐵之外,便再也沒有看到什麼東西。這偌大的地方,除了黑塔還是黑塔,什麼都不曾留下。
昨夜解臻站在殿外許久。寒山上的雪已經有了刺骨的寒意,路七看到他抬首看着殿裏,就像是他上寒山時候第一次看到山頂的他一樣,只是那時候孤守中帶着茫,而現在凝望中卻自有絕望。
而今天已經是林辰疏最後的期限。
知道自己死期將至,陳殊閉上眼。
“可惜了。”荼毒生幸災樂禍,但很快又想到了什麼,面容微僵,哼地一聲不屑出聲。
路七聞言將佩刀出鞘:“鴆安予,就算如此,也不許你傷害秦公子和林公子!”
“就憑你?”鴆安予身上的鈴聲微微頓,但不過片刻,那少年嘲諷的聲音又響起:“路通明,一個第七名,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他語氣莫名滲人,身上隱隱透出一股陰寒氣息,宛如蛇吐蛇信,陳殊耳邊傳來兵器被砰地震碎聲音,有路七悶哼的聲音,夾帶着衣袂連帶的短暫風聲。
耳邊,路七的聲息也消失了。
陳殊睜開眼睛,用手抓住扣在自己衣領上的手:“鴆安予,你把路七怎麼了?”
“他比你好,與其關心他倒不如關心你自己。你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撐多久?”鴆安予冷哼一聲,隨便陳殊在自己的手腕上怎麼抓撓掰扯,復又將他繼續向前拖行。
“……”陳殊抬着眼睛看着黑暗,大約被拖行了十餘步,他的身體忽然碰到了什麼東西,那東西似像個琉璃燈罩,碰撞後很快發出一聲咕嚕嚕的聲響,摩擦着地面從陳殊身邊滾過。
鴆安予聽到聲響,腳步微微一頓,站立在遠處許久。
“呵!”直至那聲音沒有了聲響,荼毒生才出聲,繼續拽着陳殊向前。
這一次他拖拽的力道又小上很多,走了不到十步,他忽然拎起陳殊的後領,猛地一把將陳殊向前推去。
“!”陳殊本就站不穩,一推之下向前踉蹌跌倒,然而手觸到地面時,卻摸到一塊衣服布料。
他微微一愣,茫地轉過頭,看向鴆安予來時的方向。
鴆安予見陳殊雙眼沒有焦距,微微蹙了下眉,話説出來卻是冷淡的諷刺:“這裏就是牆後,那個怪物就在你旁邊。”陳殊皺眉,卻聽鴆安予的位置有甩袖的聲響。
伴隨着衣袂的聲音,有腳步輕輕而起,卻是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鈴鐺一聲一聲起,又一聲一聲落,很快慢慢行遠,細不可聞,終再也無聲。
荼毒生把他丟到牆後,便一個人離開了。
陳殊微微一愣,隨後想到什麼,慢慢地用手摸過地面上的衣服布料,他順着布料上沿,終於觸碰到衣服的主人。
這是鴆安予口中説的“怪物”。
地面上落着一把古樸的配劍,陳殊摩挲而過,驀然反應過來,連忙抓住眼前的人的衣襟。
“秦公子?”陳殊試探着問道。
沒有回應,被他抓住的人身體僵硬,整個人都在發顫。
陳殊看不見牆後的世界,也不知道解臻發生了什麼狀況,但從路七之前的話來看,解臻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東西才會如此。他皺了下眉,再度用盡力氣抓住眼前人的手腕。
“解臻?”陳殊又道。
“……”回應陳殊的還是悄無聲息的顫抖。
他們身邊只有空寂,明明除了兩人的心跳,什麼都沒有。
“秦公子,我是林辰疏,你怎麼了?”陳殊再度強打神,慢慢地扶着解臻的身體站起來。
“……辰疏。”解臻聽到聲音,忽然抖得更加厲害,連帶聲音都開始發顫,“我、我……長、長明……我……啊我……”他聲音開始變得恐懼,宛如在被深浸在黑暗深淵之中。
陳殊沒想到自己的名字會讓解臻的狀況變本加厲,他站在解臻前面,微微了口氣,終於用手摸索着解臻的臉,緩緩從臉頰摸索至額頭,用手慢慢覆住解臻的雙眼。
“秦公子,別看了……別看那裏了。”陳殊扶住解臻的肩膀,緩緩地説道。
解臻還站着,他的身體還是緊繃着,一直睜着的眼睛隔了好一會兒,終於在陳殊的掌中輕輕地闔了下眼睛。
柔軟的眼睫扇動過陳殊的掌心,解臻身體上的發悸漸漸緩和。
陳殊手指輕顫,他神頹靡不堪,原本搖搖墜,見狀又立刻重新回神,繼續為解臻覆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動作維持了多久,頭已經緩緩地靠在解臻的肩膀上垂了下來。
殿外從外界滲進的陽光漸漸消失,最後的時辰如期而至。
解臻終於恢復了平靜,原本僵直繃緊的身體從恐懼的錮中掙,狀態轟然坍塌,緩緩跌坐在地上。
有人失去了倚靠,很快也從站立的姿勢跌下,跪靠在解臻的身前。他的手慢慢地從解臻眼前滑落,手指拂過解臻的臉頰,掛落在一邊。
他伏在解臻的右邊的肩膀上,頭徹底無力地垂搭在解臻的後背。
“辰疏。”解臻的意識終於一點一點地恢復,他睜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單薄的背脊散落的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