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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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
百姓不由得聚在一塊,一個個皆仰着頭往天上看去,面着愕然和恐慌。
滾滾黑雲早將旭遮住了,哪還看得見半點光。周遭黑漆漆一片,些個提着燈籠從屋裏出來。
有人道:“莫不是天狗食了?”
“可、可國師未説過今天象有變,這是怎麼了?”又有人道。
人羣中忽然傳出小孩兒的哭啼聲,噎噎的。
這小孩兒一哭,別家小孩兒也跟着哭了起來,頓時周遭吵雜一片,吵得人心皆煩亂了。
忽有人道:“天要塌了,天定是要塌了!”這聲音一起,聚在屋外的人匆匆忙忙散了大半,多半回屋躲了起來。
又有道:“東洲將覆,這乃是東洲將覆的凶兆!”一些不信的人仍站在屋外望着天,那些個人臉上的慌亂也未掩得住,一個個膛起起伏伏着,已是一副被嚇得快不過氣的樣子。
一人道:“誰同我去找國師!”此話一出,四處回應聲響起,一羣人又聚在了一塊,匆匆忙忙往天師台跑去。
不曾想,天師台外守門的小童竟不知去了何處,放眼望去,那硃紅的大門內竟連個人影也見不着。
這麼一來,那去尋國師的人便更慌了,生怕國師不在天師台中。
“怎麼辦,難不成要闖進去?”
“還能怎麼辦,國師要是知道天大變,定會饒恕我等闖入。”
“國師仁慈,定會救我們!”那些聚在天師台門外的人,嘀嘀咕咕地説了許久,最後齊齊闖了進去。
不知為何,天師台中似瀰漫着血霧一般,在踏進了那硃紅的門後,那些人只覺眼前忽而血紅一片。
確實是紅的,在門外尚不覺得有異,可在踏入這門後,竟覺得萬物似都染上了血一般。
霧濛濛的,而那霧是紅的。
所有人腳步一頓,不由得停了下來,朝身側的人看了過去。
這一看,所有人都怔得連魂都要被嚇沒了。
“你、你的臉……”
“你的眼睛怎在血?”
“你還不是,渾身皆是血……”那闖入了天師台的人,驚愕地抬起了雙臂,只見手臂似是潰爛了一般,連皮都見不着了,只看得見血紅一片的。
漸漸的,也快被腐蝕殆盡,隱隱能看見森森白骨來。
血是紅的,而骨卻是白的。
過了片刻,才有人喊叫了起來,分明是痛到無法忍受了,身一斜就倒在了地上哆嗦着。
倒在地上的人一一的,明明渾身疼痛難耐,可卻抬着雙臂不敢去抓去撓,唯恐身上的皮消失得更快。
“我看不見了,看不見了,國師救我!”忽又有人道。
站在那人身側的人,聞聲便轉過頭去,卻見那説話的人眼眶裏空一片,分明連眼珠子都沒了。
“國師救命!”
“國師大人,求您出來看看咱們吧。”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哭叫聲持續了許久,恍如煉獄之中受刑的魂靈。
半刻後,天師台內復而安靜下來。
倒在地上的人喊不出聲了,喉嚨似是全然腐爛了一般,再接着,那一個個躺在地上的人,在血霧中化作了一堆白骨。
一絲絲瑩白的光從白骨中漂浮而出,似成了血海里來去自如的魚兒,往來翕忽,倏然便沒了影。
這些亡魂,同竹屋裏那些孩童的魂魄一般,成了這血陣的一部分。
這血陣便是如此,攔殺了闖入的人,還將闖入者的魂魄為己用。
死了,全死了。
而他們所求的國師,至始至終未踏出竹屋半步。
宮外已是如此,宮牆裏的人,自然也看到了這大變的天。
鮮鈺還在屋裏躺着,而厲青凝早到書房中處理公事去了。
寢屋的門忽然被撞開,一隻通體雪兔子躥進了屋裏,往上一躍而起,着實靈巧地落在了鮮鈺的枕邊。
鮮鈺那蓋到眼皮上的錦被被扯了幾下,力道輕得很,扯了許久才令她出了一雙眼來。
她側頭便朝枕邊的兔子看去,蹙眉道:“作甚。”幸而白塗是隻兔子的模樣,否則早就一臉兇相了。
他沉聲道:“看天!”鮮鈺這才不耐煩地坐了起來,往屋外看了一眼,只見門外漆黑一片,似是忽然入夜了一般。
可怎麼會這樣,她不過是睡了一覺,天怎麼就黑了。
這如何想都不太對。
鮮鈺眼眸微眯,定定看了許久才愕然道:“難不成是國師做了什麼。”白塗那嘆氣聲從腹中傳出,“是老朽失策了,本以為他傷了神魂,會再養一段時才會動手,可山靈沒了,他大抵是想直截奪了龍脈為自己所用,又動用國運來阻截天雷,好一步登天。”鮮鈺只覺渾身涼了半截,這一幕是她前世未曾遇到過的,也是這一世全然沒想到會遇上的。
本以為阻攔了厲無垠、兩大宗和那鳳鹹王,大抵就能逆轉前世局面了,沒想到中途就多了一個攔路虎。
此虎甚兇,如今她修為雖不低,但若是對上國師,怕還是會寸步難行。
難不成還是會像前世那般同厲青凝生死相隔嗎,她又如何甘心?
若又是如此,她重活一世又有何意義。
鮮鈺垂下了眼眸,忽而冷笑了一聲,看着自己撐在牀榻上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