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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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也是因為如此,厲青凝的心思藏不住了,這兩才變着花樣折騰她。
鮮鈺連忙把手裏的狼毫丟了進去,連一刻也不願多碰。
她匆匆關上了木櫃,着實想讓厲青凝好好解釋,為何要將那一塊碎布放進這櫃子裏。
厲青凝此時卻又去了金麟宮,將睿恆王已行遷祭禮之事告訴厲載譽。
那虛弱得有氣無力的皇帝仍舊躺在牀榻上,似是奄奄一息般。
屏風上掛着數套裏衣,全是被冷汗浸濕了的。
厲載譽連咳都要咳不動了,他見厲青凝前來拜見,只微微轉了一下眼珠子,竟連一句話也未説。
李大人正將銀針拿到了火燭上燙,他湊得極近,近到火光快要燎到眉了。
厲青凝淡淡道:“兩大宗宗主未敢進宮,想來是覺得沒有臉面見皇兄。”厲載譽瞪着一雙眼,眼裏出一絲慌亂來。
他也未料到自己會病成這般,本以為藥癮可以快些除,可沒想到每況下,似是好不起來了。
若是如此,他這段時心算計是為了什麼,將自己的骨/得無路可走又是為了什麼。
他先前怕極了皇位會被覬覦,可如今卻怕他死後,無人可以繼承皇位。
長子並不於帝王之術,三子貪生怕死又極其容易受騙,四子瘋瘋癲癲,早就壞了腦子,五子不學無術,而六子又尚在襁褓之中。
這幾人,誰坐得起那萬萬人之上的位置?
這東洲怕是要毀在他手裏,厲載譽雙目一澀,一行淚竟順着臉龐到了枕上。
厲青凝冷眼旁觀着,依舊像是不染纖塵,一顆心似是被冰霜凍住了一般。
李大人合起眼,緩緩了一口氣,將燙好的銀針收回了針包裏。
他是單膝跪在榻邊的,此時卻將另一邊的膝蓋也抵到了地上,躬身將額頭往地上碰,聲音顫抖着道:“臣必會竭盡全力,唯望陛下早大安。”躺在牀榻上的人聞言動了動,似是想説什麼。
厲青凝微微蹙眉,“李大人,陛下可是要同你説什麼。”李大人連忙直起,一張溝壑縱橫的老臉上已佈滿了眼淚,他見厲載譽的又動了動,連忙將耳朵靠近了些許。
他連呼也不敢過重,唯恐聽不清厲載譽的話。
厲載譽無甚氣力地道:“長公主見到……兩大宗……宗主了麼。”李大人連忙抬頭,朝厲青凝望了過去,緩緩道:“陛下問,殿下有無見到兩大宗宗主。”厲青凝神不變,她傾身向前,低聲問道:“不知皇兄想知道什麼。”厲載譽雙目通紅,聞聲那瞳仁陡然一顫,事到如今,他哪還顧得上皇帝的架子,只想活命。
他道:“為兄想知道……這藥癮究竟能不能除……”厲青凝淡淡道:“皇兄的藥癮乃蠍尾藤所致,藥癮究竟能不能除,兩大宗怕是也不甚清楚,還得去問國師才是。”
“國師。”厲載譽一字一頓地道,一口白牙幾近嚼碎。
他躺在牀榻上不能動彈,緩緩轉動着那雙通紅的眼珠子朝厲青凝看了過去,使盡全力道:“那便……去,去問國師。”
“臣妹即刻去辦。”厲青凝聲音平靜得很,恬不為意般。
“不。”厲載譽忽然又道,他將顫巍巍的手從錦被裏伸了出來,朝厲青凝抓了過去。
厲青凝垂下眼,看着那乾瘦如柴的手抓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未收手,也不掙開,心中無甚波瀾。
“你説不可打草驚蛇的,莫要、莫要……”厲載譽一句話未説話,就劇烈地咳了幾下。
厲青凝微微後仰了些許,眸光依舊冷淡如水,她淡聲道:“皇兄無須擔憂。”她話音落下之後,厲載譽這才鬆開了他那乾瘦的手。
似是將力氣都用盡了一般,剛一鬆開,厲載譽的手驟然砸落在牀榻上。
厲青凝蹙眉又道:“只是,這幾的奏摺許多未批閲,一時堆積了很多,皇兄尚未大安,怕是……”她話音一頓,緩緩道:“難以上朝。”厲載譽緩緩合起了雙眼,乾燥的嘴緊緊抿起,他緊皺着眉頭,似是在沉思。
厲青凝見他未開口,意味深長道:“國事不可耽擱,近段時,皇兄不如讓大臣們來主持大局。”厲載譽聞聲猛地睜開了合起的雙眸,“不可。”將這兩個字擠出喉嚨時,他已能嚐到喉裏湧起的鐵鏽味。
厲青凝淡淡道:“莫非皇兄有了主意。”厲載譽急急了一口氣,他攥緊了錦被,手背上的青筋如同老樹虯。
他眼裏的恐慌更甚,瞳仁更是顫抖不止。
厲青凝看得出來,他這是怕了。
如今厲載譽的權利分散過多,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錯了決斷,否則也不會走到這這局面。
再這樣下去,東洲怕不會再是厲氏的東洲。
厲青凝是故意這麼説的,為的,就是將厲載譽到絕境,讓他不得不放手。
這放手,卻不是讓他將權利下放給百官。
過了許久,厲載譽又呢喃一般道:“不可。”厲青凝靠近了些許,看着厲載譽乾裂的翕動着,那沙啞的嗓音從齒間逸出。
“奏摺由你親閲,朝會不可廢,你替我……”厲載譽又伸手朝厲青凝探去,可剛碰到那手背,抬起的手便無甚力氣地垂了下去。
話雖未説完,可大意已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