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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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些,在將其抬起的時候,風呼呼鑽進屋裏,將桌上的紙吹得嘩嘩作響。
那本打開的經書被猛地一掀,嘩啦啦翻了數頁,隨後書冊一動,險些摔下了桌。
厲青凝抬手將那書冊拉了回來,還將硯台壓在了被吹得翻起的紙上。
她側頭朝窗外望去,只見天依舊如被墨水潑灑了一般,似暴雨將傾。
芳心剛想拿起木將那窗欞支好,身後忽傳來厲青凝的聲音:“合上罷。”被抬起的窗又合了起來,那單薄的窗簾將風擋在了屋外。
興許是風勢太大,連頂上的屋瓦都被颳得嘎吱作響,只聽見遠處響起啪的一聲,也不知道是哪一處的屋瓦摔碎在地上了。
“殿下,怎麼了。”芳心觀厲青凝的面凝重,一時猜不出她在想什麼。
厲青凝那沉着如水的眼眸忽動了動,她將手腕從袖口裏探了出來,整理起了桌上的筆墨紙硯來,一個不留神就被沾了墨的狼毫給劃了手。
虎口處那一道墨黑的痕跡分外清晰,與素淨的手背黑白分明。
芳心連忙道:“殿下,奴婢來收拾便可。”厲青凝微微頷首,暗暗將抄錯的那一張紙到了底下,然後道:“將東西都拿回書房去,備轎,去觀國師祈雨。”芳心頷首,又見厲青凝似未將手背上那一道墨痕當一回事般,連忙道:“殿下,奴婢這就給您擦手。”她説完便轉頭往架子上的銅盆處看,卻看不見本該搭在盆沿的帕子了。
“也不知帕子去何處了,奴婢這就再尋一塊來。”芳心着實懂事。
厲青凝肩頸一繃,冷着聲道:“不必。”芳心腳步頓了下來,“那殿下的手。”
“去備轎,命人進來將筆墨紙硯拿去書房,其餘事你無須多管。”厲青凝面如常,可舌卻已然發乾。
芳心連忙出了屋,命人去收拾筆墨紙硯後,又連忙去備了轎。
屋裏,厲青凝緩緩站起身,將手泡進了銅盆的水裏。
她洗淨了手背上的墨跡,將手從水中抬起,懸在銅盆上方抖了一抖,爾後使了術法將手上的水給蒸乾了,這才垂下了手臂。
其實也不是不能直接使上淨物術將手洗淨,只是她向來不喜如此,還是規矩洗手擦拭為好。看着手上的污漬被緩緩洗去,也能更安心一些。
厲青凝回過頭,不由得朝屏風上那一塊濕帕望了過去,一時覺得心裏燒得慌,索也使上術法將那帕子給乾了。
她兩指捏上了帕子一角,拿得十分小心謹慎。
在冷着臉將牀榻邊上的櫃子打開後,她彎下將手裏的帕子丟進了木櫃深處,後又將木櫃嘭一聲關上,這才直起身長舒了口氣——眼不見為淨。
眼不見,心不煩,如此一來,也該能靜下心好好抄書。
暮已至,天依稀更暗了,天穹更像是墨洶湧。
厲青凝上了轎後,只見轎上的珠簾和垂布皆被吹得揚起,可見風勢之大,而抬轎的人似也更吃力了一些。
她微抿着,將靈力託於轎下,暗暗分去了轎子的大半重量。
一時之間,抬轎人的步伐隱隱更穩了一下,步子也稍快了些。
芳心在轎下跟着走,她側頭朝轎子的窗欞望去,只見那薄布被風吹得翻騰不止,隱隱可見厲青凝坐在裏邊,冷着臉動也未動。
她低着聲道:“殿下怎忽然想去看國師祈雨了。”轎子裏的人淡淡道:“聽聞邊郊有數口井出不了水了,就連城外的河也近乎見底,百姓求國師祈雨也在情理之中。”話音一頓,厲青凝又道:“本宮自然也該看看,當朝國師是如何愛民恤物的。”芳心心裏惦記着城西的紅衣仙子,雖然她久久未聽聞那仙子的消息了,但想到自家殿下因仙子不在身側而常常失態,不由得冒出了點小心思。
她朝轎裏的人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問道:“殿下先前一直在宮中未曾踏出一步,現下出宮不會引陛下起疑麼。”
“不會。”厲青凝哪知道芳心在想什麼,淡淡道:“先前不出去,是因厲無垠尚在宮中,恐踩中其佈下的全套,如今厲無垠命堪憂,況且……”她話音一轉,又道:“陛下經此事必定會更加信賴本宮。”
“那殿下,此行是直接去天師台,還是去城西。”芳心雙眸明亮。
坐在轎子裏的人眸光一顫,半掩在玄袖口裏的手緩緩攏緊。
厲青凝面無表情地盯着面前那被吹得揚起的布簾,任冷風颳面也紋絲不動。
在聽聞國師祈雨的時候,她是有這麼個想順道去看看鮮鈺的念頭的,如今宮裏宮外狂風肆,這天怎麼看都有些反常,也不知那人有沒有聽她的話好好在宅子裏待着。
若是好好待著還好,若非,那隻能……
這一琢磨,就不由得想到了數種鞭策之法。
在暗暗倒了一口氣後,厲青凝心道,罷了,還是面壁思過罷。
她也不知道自對鏡一事後,鮮鈺有沒有看到她的真心,也不知道,鮮鈺知她心意後會是什麼神情,是小女子姿態,還是欣喜如狂。
又多想了半刻,似乎去見鮮鈺才是當務之急,而看國師祈雨反而成了順道去做的事了。
芳心在轎下走着,走了許久見厲青凝不答,她又暗暗望窗欞裏望了一眼,在簾子被風吹得掀起來的時候,正巧看見厲青凝冷着一張臉,那神情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