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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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四起。最後,連她的父母也再容不下她,與她斷絕了關係。
所以姑娘在來書院的第二天,就穿着她最喜歡的那身紅衣,從城牆的最高處一躍而下。
零落成泥。
*陸歸雪站在回憶的城牆上,身邊的善魂變成了少年模樣。
少年始終垂着眼眸,看着城牆下那還未盛開就已凋零的紅,緩緩開口道:“是我害了她。”陸歸雪沉默許久,最後他抬手強行拉着少年轉過身,把少年的視線從城牆上挪開。語氣中似乎帶上了些生氣:“你為什麼會覺得是你的錯?”
“我……”少年似乎有些怔住了,剛想説話,卻被陸歸雪打斷了。
陸歸雪認真地看着少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説,“錯在畫那副畫嗎?即使你不畫,也會有別人去畫,而且整個書院中的人都會因此被牽連。錯在那天沒有將毒藥給她嗎?你好好回想一下,她當時的神情,她當時説的話——”少年漸漸回想起來,那些記憶中模糊了的部分。
當時他低頭畫着話,姑娘的眼睛裏還有光,她説了很多話,就算最後忍不住落了淚,卻還是在説。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回去,見我的阿爹阿孃。
“害她的是將她擄走的敵軍將領,是她固執古板、本不愛她的父母,是這世上的偏見和言蜚語。”陸歸雪抬起頭,握着少年的手,輕聲對他説,“不是你。”那個姑娘説,她想活着。
而她的父母卻和那些傳着言的人一樣,容不下她。
明明不是姑娘的錯,她卻因為承受了世間的惡言冷語,被迫着,絕望地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少年看到,眼前又是那個姑娘在夜裏來找他時的樣子,姑娘眼裏似乎有淚,又在問他:“我是不是應該像我父母期望的那樣,在被叛軍抓去的時候,就服下毒藥?那樣的話,至少不用落得這樣的壞名聲……”這次,陸歸雪站在少年身邊,握着他的手晃了晃,彷彿在催促他説些什麼。
少年終於開口,説道:“姑娘,你什麼都沒做錯,不要為了別人的惡言冷語傷害自己,你應該好好活着。”姑娘這次笑了起來,她説:“謝謝你,小先生,你是唯一一個覺得,我應該好好活着的人。”城牆下,刺目的血消失了,最後留在記憶中的,是姑娘的笑容。
少年眼眸輕顫,身後的城牆轟然崩塌,記憶構築的幻境也隨之碎裂開來。
陸歸雪和少年一起從半空中墜落下去,少年伸手將陸歸雪抓住,將他拉到身前,低頭在他耳邊低聲説:“謝謝你。”陸歸雪從空中落下的時候,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等他聽到少年跟他道謝,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已經是少年長大後——迦藍的模樣了。
“你醒了?太好了。”陸歸雪松了口氣。
迦藍點頭,回想着剛才的一切。
那是他年少時的障,即使凡世間的那座城已經淹沒風沙之中,即使當初城中的人都已經化作枯骨灰煙。
卻依然留在心底的最深處,從不曾對人提起。
今障已消。
謝謝你,與我相逢。
作者有話要説:—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霧乂斑駁2個;路西法1個;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駁酒14瓶;墨墨跡跡10瓶;夜合、路人丙丁乙甲5瓶;二黑子3瓶;悠璃1瓶;第四十四章雷劫識海恢復寧靜,神魂歸體,陸歸雪睜開了眼睛。
鏡城中紛亂的鬼祟之聲,不知何時已經盡數寂滅,陸歸雪聞到身後巨大的血腥氣,彷彿整座鏡城都被浸沒在了血海之中,濃烈到令人顫慄。
但陸歸雪並沒有回頭,因為他答應過沈樓寒。
幾乎是在陸歸雪睜開眼的下一刻,沈樓寒就已經察覺到,他俯身低頭,將跪坐在地上的陸歸雪擁入懷中。
縱使剛剛將鏡城中魔化的修士妖族屠戮殆盡,沈樓寒在擁抱陸歸雪之前,也已經將滿身污濁血跡都抹去,不想讓沾染那身白衣。
“現在,我可以看你了嗎?”陸歸雪説話的時候,背後緊貼着沈樓寒的膛,無比清晰地覺到他近乎滾燙的體温。
比沈樓寒平常的體温更高,那是魔物與生俱來的熱度。
“我很想説可以,但是……我好像快要控制不住它了。”沈樓寒竭盡全力,壓抑着體內翻湧不歇的戾氣。
短時間內接連兩次解開封印,心魔隨之反噬的程度比他預計得更厲害。這一次沈樓寒再想和之前一樣,將魔族血脈和心魔同時壓制下去,幾乎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是心魔嗎?”陸歸雪説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你到底為什麼,會生出了心魔?”在洛城的時候,陸歸雪曾在沈樓寒口處發現了心魔的痕跡,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不過短短數的時間,沈樓寒的心魔竟然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程度。
心魔因執念而生,執念或愛或恨,或貪或懼,或痴或。
如果説上輩子,沈樓寒恨極而生心魔,那這輩子到底又是什麼,能讓沈樓寒執念至此?
“或許是……求不得。”沈樓寒眼眸低垂,血紅的眸中似有悲愴一閃而過。
陸歸雪怔了一下,下意識問道:“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