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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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不得不承認,他對懷裏的人,動心了。
第45章任燚給宮應弦倒了一杯水,然後就在一旁安靜地陪着他。
倆人仍然在審訊室裏,宮應弦坐在椅子裏,沉默了許久,那一次紙杯襯得他的手格外的大,可任燚分明從這大大的身體裏,看到了一個被藏在內裏深處的小小的影子——十八年來從沒有真正走出來的影子。
宮應弦僵硬地抬起手,似乎才發現自己手裏有杯子,他將杯子放到了桌上,深一口氣,悶聲説:“為什麼你總看到我這副樣子。”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沉着冷靜的,唯獨在任燚面前,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一次又一次地失控。
任燚用温厚地聲音安撫他道:“因為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會互相袒不一樣的一面。”
“是嗎……”宮應弦用手扒過額前的劉海,那被汗浸濕的碎髮貼在頭髮上,出大片光潔的額頭,“你是不是有很多問題想問我?”
“你想説,我很願意聽,但我不勉強你。”宮應弦抬頭看着任燚,目光有些空:“我當警察,是為了找到殺害我父母和我姐姐的兇手。”任燚點點頭:“我猜到了。”
“我只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宮應弦顫聲道,“馬上就要過二十年的追訴期了,我卻連一個可以起訴的對象都沒有。”任燚看着宮應弦眼中清晰的痛苦,心中也充滿酸楚,當年一個只有六歲的、還不大記事的孩子,要去追尋十八年前的線索,那是何等的艱難。
“這些年我和言姐收集了所有我們能找到的證據,可線索還是斷了。”宮應弦握緊了拳頭,“但就在剛剛,那個人説出了他本來不可能知道的東西。”
“他應該不是兇手吧,年齡不符。”
“不是,但他也許知道是誰。”宮應弦咬緊了牙,面顯猙獰,“兇手還活着,還活着!”任燚沉聲道:“我能幫你做什麼?”宮應弦凝望着任燚,深邃的眼眸中閃爍着霧一般地瞳光:“……我現在腦子很亂,我不知道。”任燚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關係,我等你整理好思緒,也許我真能幫上忙。”他準備回家問問他爸,還記不記得那起火災,如果要尋找湮滅了整整十八年的線索,沒有人比當時在場的人更有可能知道了,只是以他爸大腦的狀態,未必能記得什麼,所以他現在不打算告訴宮應弦,免得讓人白高興一場。
宮應弦閉上了眼睛,疲倦地説:“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這麼多年了,我已經快要絕望了,沒想到線索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善惡有報,這證明你註定要將兇手繩之以法。”
“我不在乎能不能把他繩之以法。”宮應弦的眼神變得陰寒不已,“只要找到他,哪怕過了追訴期,我也會親手殺了他。”任燚沉默了。
“我想象過無數次。”宮應弦十指相扣,抵住了額頭,口中發出令人膽寒地言語,“在他身上淋滿汽油,點火,我站在一旁,聽着他慘叫,看着他被活活燒死,就像他對我家人做的那樣。”
“你現在是一個警察了,我相信即便他站在你面前,你也不會這麼做,因為他不是一個單純的縱火犯,對吧?”任燚低聲道,“你家的遭遇,跟寶升化工廠爆炸案有關吧。”宮應弦的肩膀抖了抖,良久,他才啞聲道:“你猜的沒錯。我父親只是替罪羊,我不僅要找到縱火的人,也要找到指使他的人,我要報仇,我也要還我父親清白。”任燚眉頭緊蹙,難以想象當年的事故到底埋藏了多少殘忍的陰謀,更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在調查一樁看似毫無關聯的縱火案時,會意外地找到斷了許久的線索。
一切的一切,都是註定。
任燚有些擔心宮應弦此時的狀態:“我送你回家吧,你今天太累了,什麼都不要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宮應弦搖了搖頭,小聲説:“我們約好了。”
“什麼?”宮應弦抬起手臂,給任燚看他的腕錶。
任燚掃了一眼:“呃,好看的,看着貴的。”
“還沒過12點,今天我應該去你家做客。”宮應弦此時一點都不想回家,他想任燚陪着他。
任燚心臟狂跳了一下,口道:“好啊。”他説完之後就有點後悔,這句“好啊”未免顯得太急切,可他真的沒忍住。
喜歡一個人,原本就是忍不住的。
所以他一次次找尋各種各樣的藉口去見宮應弦,哪怕一再地想要遏制自己的情,也是徒勞。
是他慫了,他知道宮應弦對自己沒有那樣的想法,從他承認的那一刻起,他就輸了,人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如果可以,誰也不想把自己陷入那樣的境地。
只是現在已經由不得他了。
倆人離開了分局,驅車前往任燚家。
一進門,宮應弦就認真地環視四周。
任燚笑道:“是不是很久沒住過這麼小的房子了?”
“從來沒住過。”宮應弦誠實地説。
“那今天就當大少爺體驗生活了。”
“這就是你住的地方。”宮應弦看着這普普通通的屋子,卻倍悉與安定,跟千千萬萬個別的房子都不同,也許是因為,這裏到處都是任燚的氣息。
“住過幾年,我爸生病後就搬回老房子了,那裏不是離中隊近嘛。”任燚道,“盛伯把該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