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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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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的温度,可一咬開來,豆腐兒的餘温還在,頓時像果凍一樣在嘴裏散了開來。換做常人,最多覺得有點熱,但宮應弦長期不吃熱食,口腔對高温極其,對他來説,這就是燙了。

他被燙得咂舌,張嘴就吐,豆腐混着涎從嘴角了下來,得桌上、衣襟上都是。正常時候的宮應弦極注重儀表,中了槍也更在意血污而不是傷口,怎麼也不會因為一小塊豆腐做出這狼狽相,但他此時渾然未決,燙就燙,吐就吐。

任燚趕緊給他擦,邊擦邊哄道:“沒事,不吃這個了,什麼壞東西,好吃我也不吃。”他把水遞給宮應弦,“喝點水。”宮應弦喝了幾口水,任燚又在他嘴角做勢吹了吹:“還燙不燙。”宮應弦依舊沒反應。

任燚在他角親了一下:“不燙了,一點都不燙了。”宮應弦這次轉了過來,盯着任燚,然後清冽的目光下移到了他的嘴

“怎、怎麼了?”宮應弦伸出手,撫上了任燚的,輕輕按壓着。

任燚就乖乖地讓他摸。

宮應弦摸起來好像沒完,摸完嘴,又摸他的眉,眼睛,鼻子,最後手指摩挲着他鼻樑上的痣。

任燚維持着一個身體前探送給他“品鑑”的姿勢,不一會兒就酸了,他想換個姿勢,結果一低頭,駭然。

宮應弦的身上蓋着一條薄毯,此時形狀有異。

任燚眨了眨眼睛,有些懵。

宮應弦太要臉了,平時要是被任燚看到這一幕,多半都惱羞成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坦蕩蕩地讓他看。

任燚心裏一動,想着龐貝博士説過的話,溝通,互動,溝通,互動,溝通和互動越多,越能幫助宮應弦打破這個困住自己的殼。於是他不加思索伸了手。

宮應弦怔了怔,突然口小聲叫道:“任燚。”任燚大喜:“你、你説話了?你説話了?!”宮應弦抱住了任燚的肩膀,將臉歪在了他的肩膀上,乖巧地伏着:“任燚。”任燚摸索得有些急躁,宮應弦閉着眼睛哼哼,抱着任燚不停地叫他的名字,那一聲一聲,澄澈的,真摯的,渴望的,充滿依賴的,讓他想起情濃時宮應弦曾經在他耳邊的反覆呢喃,宮應弦一向如此,那種時候不願意多言,只愛叫他的名字。

這可把任燚得渾身過火一樣熱。可他也只敢如此了,對着赤子一般的宮應弦,若是當真做些什麼,總有種趁人之危的覺。

過後,宮應弦變得比平時還乖順,餵飯也順順利利,換藥也順順利利。

只是,看着宮應弦腿上的燒傷,燒焦的血混合着藥物,看起來泥濘而糊爛,慘不忍睹,任燚不是第一次看,可每看一次都心痛到窒息。他這一輩子都在跟燒傷打道,從前看父親的,看父親的戰友的,當了消防員後看受難人的,看自己和自己戰友的,他身上也有七八處燒傷,但都沒有這麼大面積的,他知道燒傷的灼痛是什麼樣的滋味兒,如今更知道了傷在心愛之上身上是什麼滋味兒,看着宮應弦滿臉盜汗,麪皮慘白,恨不能代而受之。

顧不得醫生在場,任燚彎抱住了宮應弦,把他的頭掰了過來,柔聲安撫道:“不看了,我們不看了,馬上就好了。”宮應弦也就聽話地不去看,頭倚靠着任燚的口,低頭玩兒着任燚兜帽的繩子,疼得一的,也不吭聲。

任燚偷偷在宮應弦額上親了一下。

宮應弦突然猛地顫了一下,抬起頭看着任燚,把護士都嚇一跳。

“別動啊,動的話就要綁起來了。”

“不用不用,他不動。”任燚看着宮應弦,“怎麼了。”宮應弦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任燚,目光又落到了他上。

這是第二次了,任燚似乎終於回過味來了,宮應弦是希望自己親他嗎?

任燚試探着又他在額上親了一下,還得防着護士看到,宮應弦的眼睛發亮,哪怕面上沒有明顯的喜怒,像是表情肌也都被封印了一般,可任燚還是能看出他高興。

任燚卻有些哭笑不得,心想,他平常逗宮應弦,這人就時常羞臊臉紅假正經,要是逗得狠了,就會“情大變”,變得沒節沒制不是人,現在這樣,反而坦誠了許多。

任燚便又啜了他一下,這次是臉頰,然後是嘴

倆人揹着護士一會兒偷親一下,一會兒偷親一下,像極了小時候揹着家長幹壞事的頑童,竟也生出幾分甜來。

換完了藥,任燚坐在牀頭剝橘子,剝出來橙黃飽滿的月牙狀橘子,送宮應弦嘴裏一瓣,送自己嘴裏一瓣,邊吃邊説:“明天我爸要出殯了,不從家裏走,從中隊走,你也知道的,我爸以前也是鳳凰中隊的,不過以前不叫鳳凰中隊,前幾年做過一次大的調整。”宮應弦嚼着橘子,認真聽着。

任燚也不管宮應弦聽不聽得懂,自顧自地説着:“這算是我們的規矩吧,家要是在當地的,就從中隊走,我爸雖然早退休了,可他的心從來沒離開過中隊。這次,總局給他追加了烈士一等功。其實以前也想給他的,我跟你説過吧,我爸當年在寶升化工廠爆炸案的時候,立過一件大功,帶着幾個戰士和工人在廢墟下活了七天八夜,當時就想給他一等功,活着立一等功啊,多大的榮譽,但他沒要,他説同樣是一等功,他活着,他戰友死了,他受不起。這次,總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