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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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難。
可他本就不是很在意這些衣食住行方面的東西。
個人住所之類的能有個晚上躺下隨便睡一覺的地方,他也就一切如常了。
因義莊白天也閉門不點燈。
進屋時還需得先拿蒼朮灰擦手,在嘴裏嚼片生薑免得被裏面那刺鼻濃重的屍臭粘上,所以就只有膽子大點的趙福子和段鴞一塊點燈進來看看。
“這男屍叫什麼?”一進這義莊,先聞到一股惡臭又悉的味道,低頭看了眼那被單獨放置在這黑漆漆的義莊內的屍體的段鴞問。
“哦,段爺,他叫瑞邛。”趙福子給他點着燈回答。
瑞邛。
正是早上段鴞入城門時所見的那具從山上抬下來的屍體。
“他的家人來認過了嗎?”段鴞道。
“晌午時,他家姑母已認過了,就是他沒錯。”
“……”
“他在本地書院讀書,是個童生,平常住書院,三前失蹤,他往常有信佛的習慣,正值秋圍,他一人帶香上山,誰想就這麼沒了音訊,今早天沒亮,本縣的一名樵夫上山發現了他,此時他已斃命,我們收到信就去抬了屍首。”趙福子這話算是解釋了瑞邛三前在山上失蹤,又被發現屍體的來龍去脈,段鴞聽到這兒復又問了句。
“那之前有旁人來驗過屍體嗎?”
“還沒人碰過呢,原先劉岑捕快和札克善捕快都説要去找外頭的仵作來驗,沒想您正好呢,屍體上的原先的衣物和物證我們都收拾下來了,您要是想驗,我只管給您在旁邊點着燈。”
“嗯,那就多謝了。”這話説着,段鴞也道了句謝,趙福子替他點燈,兩個人也在棺材邊正經瞧看起這個名叫瑞邛的男屍體來。
説來也巧,這股從白布下散發的怪味,他可是記得清楚。
那味帶股發酵後的酸味,有點像爛了的豆子,還似乎攙着些別的酸腐味道。
不同於一般剛新鮮死了的活物。
應該是已經沒了氣息多,身體裏的血已經基本乾的情況下。
只一處細小傷口怕是本不可造成這樣的失血狀態,更別説,這擔架底下那已經接近生完全腐敗時才會特有的一股惡臭味。
也因已經到了這衙門義莊,也已不必忌諱在人前。
説着,他也直接開了自己那箱子,取出了把驗屍用的刀具,就掀開了那白布。
一隻手掌遮掩住的蠟燭火光下,段鴞只見棺材裏放着的一具皮發皺,面頰和脖頸已經有些輕微腐爛的男屍。
因記得自己早上來時,馬車伕説松陽已經下了一夜的雨。
想來這屍體是先被殺,再在破廟裏被一夜雨水淋濕泡漲才成了這副死狀。
這對官府破案尋兇來説其實很不利。
因為想也知道,山頂上那第一案發現場現如今已經也已經被昨夜那一場雨破壞的差不多了。
這麼看,這男屍年約二十三四歲。
體格羸弱蒼白,耳垂有點大。
身體各處髮也比一般這個年紀的男子稀疏些,還像是心修剪過。
男子為自己修髮,這個習慣似是有點奇怪。
不過他的手腳指甲修的很圓潤乾淨,估計是真有這方面的某種潔癖。
段鴞目睹這一切拿白布擦了下指甲和耳朵,又眯眼拿起來瞧了瞧,只用手指進去攪了下屍體濕潤的口腔。
待發現在上顎和腐爛的嘴上有些沾到的香灰,牙齒和指甲也因為死的時間過長而有些鬆動落。
眼珠子邊上的一層血膜呈雲霧狀,還可以看得見內裏的瞳孔,屍體很冷,體僵已經有初步,拿手焐着一試,便大致能推測出死亡時間。
他肋骨上有兩處淤青,但看死狀明顯是死於失血過多,因為在他脖子上還有一道很明顯的致命傷。
這刀口很深,表面皮朝內蜷縮。
傷口被血積壓的皺起來,絕對是發生在生前,想來正是這一刀要了他的命。
此外,腦後還有一道不太明顯的對沖傷,應該是與傷人者搏鬥大力摔倒在地所致,可在這死者的身體上,卻另有一個很小的傷口,讓段鴞一時有些思索。
這傷口極細小。
邊緣紅腫,在靠近手臂半寸血管的位置,是個不知被什麼不知名蚊蟲咬的圓形小黑點,常人一般一定難以注意。
但因它的顏和結痂狀態。
該是發生在和身體其他部位的傷口差不多的時辰內,所以這也令人有些思索起來。
這麼一想,站在這棺材旁邊的段鴞也使些力氣,俯身用手將這男屍的四肢攤平柔軟,卻看了眼他右手手掌那已經屍僵的一手指。
可這無論怎麼掰都掰不下來的手指似是指向某一處。
趙福子見狀也在一旁連忙解釋道。
“是這樣,段爺,我們去時,他就這樣,一直拿這手指指着廟裏的一尊佛像,料想該是死去時,看見面前這那尊石頭菩薩想説什麼。”——竟,又是石頭菩薩。
第二回(上)“凡驗官多是差廳子,虞候,或以親隨作公人,家人各目前去,追集鄰人,保伍。”
“呼為先牌,打路排保,打草踏路,先馳看屍之類,皆是搔擾鄉眾,此害最深,切須戒忌。”——《洗冤集錄》來松陽的第一夜,段鴞算是有個正經地方歇下了。
段元寶一個小孩子家,天一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