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51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早都確實在家的馬齊也終於出現了。
和朝中一些歷經三朝的老臣一樣。
馬齊本人已經是個接近暮靄之年的白髮老者了,他那一頭銀髮映襯着外頭的雪還要白上一些,面容有着當家人的威嚴,一雙淺棕的眼睛也是明顯餘怒未消。
昨夜,傅玉被他給親自關在他阿瑪的祠堂前跪了一夜。
外頭的夜很深,坐在正當中那張大椅子上的馬齊就這麼坐在他跟前。
這鬧出這種破事的混賬東西就在他面前一板一眼地跪着,也不吭聲。
馬齊看他頂着膝蓋骨頭這麼跪着,這麼多年落下病的身子骨和麼跪一夜也不知道得跪出什麼
病,卻也有些來火,直接找了兩個侍衞又給他
了個墊子墊着,想想又給了傅玉背上十幾枴杖。
那十幾枴杖,‘碰碰’打的傅玉背上連聲都沒有,但疼到骨頭裏是肯定的。
但這也不知道替哪個在外頭的‘野路子’在這兒罰跪的大混賬捱了打也不作聲,就給在二大爺賞的墊子上跪着,馬齊見狀心裏惱火,使勁拍拍桌子卻也奈何不了他。
也因此,爺倆這鬧騰了一夜卻也沒分出個好歹來。
眼下,一身絨緞子刺繡黑對襟長馬褂,腳上蹬着雙漆黑的冬靴,弓着背的馬齊已拄着枴杖出來,但他心裏這火氣卻也沒消下去。
因為方才傅恆進來告訴了他一件事。
那就是那‘野路子’今天竟然自己主動找上門來了。
不僅如此,當聽説那‘野路子’到底是誰後,這位如今代表着富察家家門威嚴的三朝老臣卻也不作聲了。
“段玉衡?”語調中一時有着些許停頓,緊接着是一種令人分辨不出喜怒的驚疑。
一輩子什麼人都見識過的馬齊之前或許也設想過傅玉這是在外頭和什麼人胡鬧上了,可也沒想到最後找上門的竟然是這麼號人。
當下,他説不出自己是個什麼滋味。
但人既都找上門來了,還指名道謝説要見他,馬齊心裏固然有種此人好不要臉,傅玉這個混賬東西這次是惹了個野鬼上門來了的惱火,卻也親自出來應對這場面了。
可馬齊這一出來,又看也不看下面那人的在堂前一坐下,當即不悦地皺了皺眉的老者就先撇見了那擺在案几上首的那盆初雪梅花。
因官場上悉他的人知道,他這輩子最討厭初雪梅花。
其他梅花都可以,唯獨這個不行,往常冬天府邸裏從不擺設此物,堪稱生平第一討厭,這人頭一次來見他卻端了個這麼個東西來,是正好戳在了他的厭惡點上,當真是蠢鈍之極,徒有虛名之人。
所以當即盯着那送上門來的梅花花盆冷眼譏嘲了一聲,馬齊卻也不加掩飾,一個拂袖就將這花盆給掃在了地上,又任憑這梅花當着圖爾克,傅恆還有段鴞的面就砸了個稀巴爛。
“啪——”這怒氣衝衝的一下,將內堂的氣氛都降到了冰點。
一旁的圖爾克和傅恆都一頓,臉也是跟着上首坐着的馬齊驟然冷下來的面
而跟着變得有些不好。
畢竟,凡事都講究個第一印象,若段鴞想和馬齊好好説話,怕是這第一局就已經敗退了,可這常人若是看見馬齊這個態度,估計已經知道這大事不妙了。
立在堂前的段鴞卻一點沒慌,相反還早有預料似的,十分平常地頂着那一地的碎花盆和爛梅花就行了個禮。
這一禮,行的是令人膽戰心驚。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一老一少之間有着股説不清道不明的刀光劍影,可這兩個人還得在這兒故意將這一出演下去。
“段軍機,我不慎砸了你的梅花,你可在乎?”
“馬齊大人怕是誤會了。”
“哦?我誤會什麼了?”聞言,段鴞抬眸扯了下嘴角,卻也沒把馬齊的態度放在眼裏,而是頓了下才指了指地上的碎花盆道,“下官一早就聽人説馬齊大人最厭惡初雪冬梅,又猜想馬齊大人看見我的臉時必然會心情不佳想砸點東西,所以這才選了這盆礙眼又難看,在市集上剛好價值六文錢的此等冬梅擺在這裏,以便不時之需。”馬齊:“……”這一點‘不害臊’的態度,可把原本還氣勢洶洶準備下他面子的馬齊給哽了一下,他一時氣的瞪起眼珠子指着段鴞的鼻子想罵人。
但一嘴髒話到嘴邊,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識這種人的馬齊倒也被憋住了,隨之才佯裝冷冷地索換了個刁難人的辦法就又一次開口道,“不愧是段軍機,看來外人的話總沒有錯,當真是個當世少有的能人。”
“權利是殺人刀,不是小孩打鬧。”
“權一時,淒涼萬古,棲守道德者,寂寞一時,依阿權勢者,淒涼萬古。達人觀物外之物,思身後之身,守受一時之寂寞,毋取萬古之淒涼。”
“我富察家和您本不是一路人,段軍機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吧?”
“只我從前聽説段玉衡一身傲骨,清高冷傲,從不與人低頭,可今初次登門,又來到我富察家,怕是要做出一番禮數來——”
“馬齊大人想我做何禮數?”
“就在我富察家的內堂,當着所有人給我下個跪,當做頭一次見面的禮數如何?”這話,馬齊説的冷漠,卻也是想當眾下一下段鴞的面子了。
傅恆在一旁聽得臉都不好了,因想也知道,段玉衡是誰,少年入仕,不比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