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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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主動找上他的傢伙出現時就要體面太多了。
彼時,泥土牀上一人側躺着的富察爾濟也才剛結束昨夜一整夜閉,又一動不動枕着手臂閉着眼睛倒在自己的那間囚室中。
他當下揹着身的模樣像是睡着了。
但其實大多數時候,富察爾濟這種人的腦子都是絕對清醒的。
因為他本不會在任何不安全的地方鬆懈或是休息。
就像是個常年守衞山河慣了的一隻鳥兒一般,他冷到骨子裏的眼眸會隨時隨刻地會盯着周邊的異常。
從身體到靈魂。
他都沒辦法忘記某些印刻在深處的黑暗記憶。
而回憶着這兩在槽口和囚牢中往返的事,恰在今早段鴞不在的時候,他也遇上了件怪事。
當時,是在卯時三刻的槽口,富察爾濟一早跟一羣犯人一樣來到這裏,就開始打幹糧坐下,但等他隨便就着這半塊幹烙餅,撕扯吃上兩口的時候,富察爾濟才發現今天槽口的勺子不是銅勺了。
之前三四天,每個人都一把的銅勺被鋁勺取而代之。
鋁勺?
若不是拿在手裏的重量完全不一樣。
光看着成一模一樣的兩套勺子,富察爾濟卻也很難看出差別。
但他之前曾見過之前那把銅勺,所以才會明顯覺到不同。
其餘坐在一邊的犯人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在意這點,還是似乎早已也習以為常。
放下手中那隻粥碗的富察爾濟見狀低頭顛了兩下這把分量完全不同的鋁勺,尋思着這監獄裏是不是意識到這銅勺本身有危險才換的。
但想想這也有些突兀,因這把鋁勺看樣子也是用過的,但一個監獄裏為什麼要配這兩套不一樣的勺子,這就令人有些想不通了。
這個關於囚牢裏勺子的變化,被事後一個人回到牢房裏的富察爾濟默默給記下了。
回來後,他卻也一直在思索着事。
也是這時候,遠遠的東側牢房的鐵門好像開了,他就聽外頭有腳步聲響起,接着有個類似‘獄卒’的身影在他身後停了下來。
這黑影來一步一晃地往前走着。
光看樣子像個瘦巴巴的辮子年輕人。
當下,那人奇奇怪怪站在外頭的一片陰影打在他身上,卻沒動彈。
入目所及,這看着還瘦高斯文的小夥子着一身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獄卒服,腳踩布鞋,一張面容卻是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這麼看,他肩膀消瘦,鼻樑尖,一頭髮垂在耳邊,年紀輕輕卻天生有點沒神地駝背。
若説有什麼特別的,大概是一雙手很白,指甲蓋像月牙,是雙看樣子常年握筆,於書畫的手。
可大概只有認識他的富察爾濟才清楚。
這人不僅擅長詩畫,卻也擅長幹另一件活兒,他們,卻也是同一種隱藏在黑暗中的人。
作為一個犯人,富察爾濟光是幹躺着也覺得有問題,等他睜開自己那雙一黑一灰的眼睛往外一看,可這一看,他就看到了張他化成灰都不可能不認識的臉。
——一張屬於他又一位故人的臉。
“‘八方’,好久不見。”第二十八回(上)初九卯時“——,——”又是一個破曉後的清晨。
伴着鎖了一夜的鐵柵欄上的鎖頭被牢頭敲響,又一天嘈雜監獄內部生活的開始,今早的槽口內再度湧入了三百多名犯人開始吃飯。
數百來個犯人一塊端着寬沿飯碗吃喝的動靜不小。
一個個像惡狗似的扒拉着自己的飯盆,吃的嘴邊都是油滋滋的,在這其中,一早,巴爾圖手下這幫人就烏泱泱地揮開鐵柵欄的門先進來了。
路上也無人敢攔他們。
只是這一次,那凶神惡煞的‘獄霸’巴爾圖旁邊還多了個段鴞。
今,又一次拉幫結派出來的巴爾圖那耳朵上帶了個實心銅耳環,辮子垂在背上,耳側那狼頭紋身看着更兇悍猙獰了些。
跟在他後頭半步的段鴞不説話,光是一張臉也是惹人注意。
畢竟段鴞長得非常不錯。
這是個長眼睛的人都看出來。
但入了這監牢之中,沾染了一身兇悍氣卻並未沖淡他身上原本的味道。
反而有股愈發鋒芒和血藏在人的皮囊下。
這麼看,作為男子的他鼻樑生的而直,嘴很薄,一張臉卻還是那麼惹眼,眼底黑沉沉永遠看着暗處的覺。
他今穿了件對襟的獄中白囚服。
手腕處挽着,筆地比人穿公服還利落,入獄以來沒工夫收拾,卻也不見一絲凌亂的一辮子有些散亂垂在一側肩膀上。
可就是他這麼樣的一個人。
在一幫模樣兇悍醜陋的三教九之中卻也適應良好。
他現在的身份是巴爾圖的手下和打手之一,因他之前曾保護了巴爾圖一次,還替他出了氣,巴爾圖最近就時常讓他跟着自己。
上回他託官府給送進來的虎狼之藥,段鴞已私下拿給了巴爾圖。
因加入這幫人,往常也要給這作為老大的巴爾圖敬茶伺候,段鴞就藉着這一天天跟在巴爾圖身邊的功夫將這藥給送上了。
在這鬼地方一天天憋得中惡氣難出的巴爾圖果不其然很是受用。
即便想剋制男人的那點對這東西的稀罕,卻也難掩紅光滿面地出的笑容敲敲自己身下的那張監牢板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