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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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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呢,掉過頭就跑。腳底下有石頭硌腳,不知道哪裏來的繩子一絆,宋撿又摔了。這一次摔得慘,磕得人直髮懵,腦袋都震了一下。

好疼,宋撿是下巴直接着地,混着土,實實在在摔了個大跟頭。兩隻細長的腳劃滿傷口。

脖子後面立刻熱了,是鼻子噴出來的熱氣敷在上面,宋撿將身體蜷起,眼前一個小小的黑影。

男孩披着一頭過了肩胛骨的亂頭髮,在宋撿的脖子上聞。聞完了還不夠,稍稍一用力,將宋撿翻了個面,聞他磕破了的下巴。

“滾!”樊宇對狼崽子沒好,養不的東西。可是他確確實實有用,帶着一羣狼,總能捉到獵物。

類、皮、骨頭,都是最有用的。所以即便養不,樊宇也會分給狼崽子幾口飯吃,讓他學習怎麼當人。

力氣大,身高腿也長,一腳把狼崽子踹出幾米,樊宇彎抓起宋撿的小細腿,往自己的帳篷拖。

宋撿只能看出一個高大的剪影,高得令他恐懼。身邊不斷滑過草皮和石頭,他抓緊最後的機會,抓住了一塊尖鋭的。

要是真沒辦法了,就拿石頭砸死樊宇。手心裏出了汗,宋撿緊握它不放,如同抓住最後希望。

地面騰起一小片紗霧,民營地帳篷扎堆,棚頂由皮或布料拼接而成。有人在做飯,有人做點手工,有人抱着膀子無事可幹,消耗着生命。

狂風暴就要來了,馬上要遷徙。就算不被餓死,狂風暴裏還要巨大生物,食人的沙蚺、寄生的沙蚊,還有一種被叫作追風者的蟲羣,隨便哪一樣都能滅了營地。

活着已經很不容易了,沒人管,也沒人敢管,生與死都是説不準的事,誰還管樊宇做什麼。

可男孩撲了上去。像動物一樣,黑黝黝的皮膚泛着健康的光澤,他撲上樊宇的手臂,用力咬住了那隻手。

“啊!”樊宇本能地叫了出來,劇痛襲來,讓他的喊叫聲衝破了營地的範圍。狼崽子果真是動物,咬住就不肯撒手,儘管只有8歲多,正處於人類換牙的階段,可細小的密齒活生生啃破了他的虎口。

於是樊宇放開了宋撿,和狼崽子滾在了一起,一拳將他的小臉打偏,這一口才鬆下來。

虎口上,一個血糊糊的窟窿。

居然被咬穿了。

“媽的……媽的……我斃了你!”樊宇甩着滿手的血,拿出包裏的槍。男孩四肢爬行着跑開,比人用兩隻腳跑得還快。臉被打腫了,左腮幫子上一個大鼓包,他一邊逃跑,一邊朝外啐了一口人血。

像是在示威。

樊宇瞄準了他,也能看到密麻麻的狼羣衝他這邊過來。但手傷實在太疼,疼得他失去理智,今天必須要斃了這他媽狼崽子。

“樊宇!”張牧及時趕到,一把壓下了樊宇的槍口,“你幹什麼?”

“我斃了他!”樊宇瞪着一隻血紅的眼睛。

“不許,營地裏不允許自相殘殺!”張牧説。他是推選出來的首領,每個營地裏的領頭人都有絕對領導力。這是大家活下去的方式,聽從最得人心的那個,總比一盤散沙要好。

樊宇費了好大勁才收回槍,壓着虎口的傷,進帳篷裏清理傷口。天已暗,温度在繼續下降,到了晚間會降到零度左右,張牧看了看驚魂未定的宋撿,從自己的帳篷裏,拿了一條毯給他。

宋撿已經完全嚇呆,下巴還滴着血。當毯裹到他肩上的時候,猛地往後一躲。

“是我。”張牧摸了摸宋撿的頭,“看得見我嗎?”宋撿吃力地搖了搖頭。

“能看出光嗎?”張牧又問。要是連光暗都分不出來,這孩子絕對活不到成年。

宋撿還抓着石頭,上下齒列咯噠咯噠地打顫,磕碰。他點了點頭,小臉滿是灰塵和汗,就連哭出來的兩道淚痕都因為沾了沙土變成黃

“去那邊吧,晚上營地會生一堆篝火,暖和。”張牧把他扶起來,板着小孩的肩,給他轉了個方向。

營地裏的民太多了,他不能哪個都管,能不能長大全靠命了。

篝火,篝火……宋撿經歷完鉅變的小腦袋,只剩下這一個詞了。毯子很長,很厚,他一步一步朝光亮處走,顧不上毯子拖着沙粒。爸爸媽媽走了,沒帶上自己,他們覺得自己是累贅。樊宇要殺自己,或者對自己做什麼事,宋撿覺到危險,但又不知道是什麼危險。

冷,宋撿想找爸媽,想念家裏那頂帳篷。他朝着最亮的地方走,越近,越温暖。

直到被人狠狠地拉了一把,宋撿一個趔趄,摔倒了。

“哎呦。”疼得他倒冷氣,宋撿股坐起來,突然臉上又被噴了熱氣。他知道是男孩又過來了,能覺到男孩的體温,還有一股血味。

“別打我了,你別打我了。”宋撿朝他直搖手,要聞就聞吧,他管不了那麼多,“我改名了,我不叫宋石了,我叫宋撿。”男孩在宋撿的臉上聞來聞去,腮幫高高腫着,嘴角掛着血。他又聞宋撿披着的那條毯子,皺着眉,聞出上面有其他人的氣味。於是他用嘴叼着那條毯,往下拽,直到完全拽離宋撿的身體,把它扔進篝火堆裏。

“近。”男孩光着,卻不覺得冷,更不懂別人為什麼穿衣服,他聞宋撿的眼睫,用唾濕自己的手掌,往宋撿哭花的臉上抹。

宋撿不敢躲,毯子沒了,縮着單薄的身體,覺得冷。

男孩再聞宋撿,確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