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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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周允抱住它，用臉蹭它的耳後，“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不斷和它道歉，因為狼羣是情動豐富的種羣，每一匹狼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後代是誰。

它知道它自己的孩子沒有回來。

“對不起……”周允摟住它的脖子，它好瘦，為了去基地尋找自己，恐怕這些天沒有好好進食，摻雜了白的背一抓就掉，可見缺失了大把營養和鈣質。可是當週允朝它低語的時候，它還是吃力地張開了嘴巴，用鬆動的牙齒咬住周允的臉。

它的行為傳遞着一種名為愛的情，狼若是愛誰，就會親暱地咬住它的鼻子或者腦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可黑暗當中並沒有起和聲音，杳無音訊。周允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如果那頭狼回不來，可能連它的屍體碎片都找不到了。雖然這麼想很不現實，可是周允想要將它埋葬起來。

“周允，我弟説，小隔間已經收拾好了，咱們能遠遠看一眼小撿。”張靈走到周允不遠處便停下來了。

周允回過頭，臉上已經沾了不少狼。他扶着沙地才站起來，開始朝篝火的方向走動，可是最後還是沒忍住，往後看了一眼。

黑暗中，安安靜靜，沒有半點兒聲音，就連風聲都停下來了。

“走吧。”張靈對周允説。

於是周允回過身，開始朝帳篷的方向靠近。狼羣的狂亂就在這一秒形成了，剛剛還圍在他身邊守護的母狼開始叫嚷，彷彿有什麼事正在醖釀。

周允的腳步頓了一下。

他飛速地回過頭，緊緊盯住濃黑的方向，叫聲先傳遞回來，隨後才是腳步聲。前爪、後爪踏在沙子上，這是最動聽的音樂。

一個黑的輪廓衝出夜影，衝進了篝火的照亮範圍，它正值壯年，強壯，高大，皮和它父親年輕時候一模一樣，是挑不出其他顏的全黑，棕褐的眼睛在發亮。可能是跑了很遠，又被爆炸聲驚嚇，它的耳朵也是背向後方的，背並不順滑，有炸過的跡象。

可是它的速度仍舊那麼快，尖嘴微微張開，出雪白的獠牙。

周允快速地眨眨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鼻子開始發酸，他又趕緊了鼻子，不顧一切地跑向了他的狼。

營地邊緣，月光之下，響起了很久不曾出現過的長嗥聲，起初很短促，再變長，帶着時光賦予的蒼涼，能衝破紗霧，能衝破火光。

周允跪在地上，頭高高地昂着。作為一個自由人，還有不再受控的靈魂。

作者有話要説:次頭狼:嚇得我都炸了！

第162章正文完結章次頭狼的耳朵還是背向後側，周允用手捂住它們，指肚輕輕。就算是最勇敢的狼也會害怕爆炸聲，或者巨大的打雷聲，作為動物，這可能是一種生存反應。

“你嚇死我了。”他張開嘴咬住次頭狼的耳朵，嚐到了它耳朵上的沙土，這樣多的沙土灑落在皮上，顯然爆炸的那一刻，它離得不算遠。

“對不起。”他向狼道歉，狼是真摯的動物，哪怕同類之間做錯事也會有明顯的討好和認錯，作為頭狼，他必須要道歉。因為他冒險讓狼承擔一切，這明明應該是他去做的事。

他的手放在次頭狼的背上，手指分開，用指縫去捋它的背。狼也會炸起背來，在它們受到極端恐懼的時候，火光加上震耳聾的聲音足夠嚇壞任何一種荒漠動物。

包括人類。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他安撫着狼，同時也用力安撫着自己。時隔多年，歲月在他們的身上留下共同的痕跡。他和撿長大了，黑的幼崽也長大了，皮足夠厚足夠亮滑，即便在夜晚都有光澤。

七年，他們都長大了，他們都回來了。

“好好留在這裏，我馬上回來。”周允對着狼羣説，也不管它們能不能聽懂。現在內聽裝置已經炸了，他和撿終於離了新聯盟的掌控，這種不被控制的輕鬆讓周允產生失重，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跑到大帳篷前面的。他真的受夠了，不斷從接頭人那裏得到情報，不斷的任務，送一批又一批哨兵上戰場，經歷子彈與硝煙，對他們進行加強或者安撫。

戰爭的可怕他已經見識過，遠比狂風暴兇險得多。

“先消毒才能進去。”李韓等在門口，打算陪着周允一起進，“雖然你背叛了基地，我也一時沒反應過來，但是……但是現在宋撿比較重要。”

“幫我消毒吧。”周允朝他伸出雙手。

李韓的手裏拿着一個噴霧瓶，酒變成小水珠，細細密密落在兩個人的皮膚和衣物上，等他們全身噴完才得到進帳篷的資格。

帳篷裏是濃重的血腥味和藥水味。

周允剛邁進去第一步，就看到了地上還沒來得及擦掉的幹掉的血跡，還有一大堆黑的頭髮。

“對不起，我沒有把握確定那個東西的位置，所以……我只能把小撿哥的頭髮全部剃掉。”張藝手裏仍舊是一個噴壺，把周允和李韓兩個人又噴一遍，“細菌是最可怕的，能引起各種各樣的傷口染，明天我帶着家裏的馬去隔壁營地換些抗生素，那才是最有用的。現在我手裏的藥不多……”

“明天我去吧，我帶着狼羣狩獵，能帶回獵物。”周允渾身被噴成半濕才開始衣服，襯衫和褲子掉之後，換上了張藝準備好的民服飾。

“衣服是我的，尺寸可能會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