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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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擁抱不到。他無聲無息地降落在這片神圖景裏，距離自己上一次進來，已經隔了好多年。

三年，還是四年？不記得了。失去撿的這些年，周允沒有時間的概念。如同沙漠裏從來沒有沙子的概念。沙子太多了，到處都是。

嚮導可以隨意進出神圖景，但是他從不敢進入這裏。一旦進入，會有刻骨的悲傷和思念，永遠提醒他失去了什麼，失去了多少。

在上一次，宋撿要求進入自己的神圖景尋找神體的時候，周允沒有進來。他不敢進來，因為自己一旦進入這裏，就會被宋撿認出，自己這個086號移動基地的大嚮導，就是他沙漠裏的小狼哥。

現在，他落在了基地的內部。時隔幾年，他終於又回到了這裏。

當他的腳踩住了鋼鐵地板的這一刻，他已經聽到了圖景裏的聲音。那是他藏在最深處的秘密，和小帳篷一樣，藏得很深很深，深到沒有人會發現它們。

雜亂的聲音，像是無數只爪子踩在地板上，它們過來了。

一羣灰黑的荒漠狼，出現在他的神圖景當中。它們看不到圖景的主人，卻因為圖景主人的進入，輪番上演記憶中的片段。

它們會打滾，玩鬧，捕獵，紛爭，從周允的第一聲腳步聲響起，它們就朝着這個方向跑過來了，它們是主人藏了許久不敢回憶的東西。

周允任它們跑過去，神往地看過去。

那是他的狼。

養大了他的狼。

周允還記得自己是怎樣和幼崽爭奪水，為了能多喝幾口，自己從四五歲就開始和幼崽打架了。

用牙齒，用小拳頭，用能用到的一切，只為了填飽肚子。

他一旦進入圖景，狼就出來了。周允像神圖景的最深處走去，去找他的小帳篷。這個帳篷的顏才是正確的，宋撿神圖景裏的那個，顏完全不一樣。

他走到小帳篷前面，成羣的狼遊蕩在周圍，那都是他的回憶。他走近這裏，小帳篷裏出現了兩個小孩兒，一個又瘦又小，眼睛睜得很大卻看不清，頭髮亂糟糟。

另外一個，披着一頭同樣亂糟糟的長頭髮，沒有穿衣服。他蹲着，往另外一個小孩兒的嘴裏送土豆。

那個小孩兒抱着他，一聲一聲地求別扔了自己。

狼羣圍繞他們，也保護他們。

等周允從神圖景中退出來，天已經快亮了。小帳篷外面的篝火剛剛熄滅，整羣狼還在睡覺。它們會聚在一起取暖，當沙漠的風吹起來，就在它們的皮上掀起一層連續的。

年輕的頭狼，會帶領它們覓食，而頭狼的配偶，還有另外幾匹母狼，如果周允沒判斷錯的話，它們已經懷孕了。

而且它們不久就要生產，因為房已經充滿了水。

周允直直地坐起來，還不太適應醒在小帳篷裏。

這幾年的戰場生活，完全打亂了他的生物鐘。從前，他跟隨狼羣出沒，白天狩獵、奔跑，天黑之前一定會回家。然後生篝火，吃飯，陪着撿看星星。

再晚一些，他們會清理自己的身體，自己拉着撿的手，帶他去。撿總是很害怕，的時候都不肯放開自己的手，總是用一隻手扶着小不點兒。

他看不見，有時候會在腳面上，還要用水去沖洗。

現在，周允緩了好幾天，才適應了這裏。

不用一睜眼就下令出擊，或接到哨兵陣亡的消息，而是看着太陽昇起，受沙漠裏温度回升，吹自然的風。

沒有人叫自己長官，自己只是一個狼養大的男人。

自己終於回來了。

可是撿還沒有甦醒。他是受重傷之後的昏，好在傷口沒有發炎，又因為是哨兵的緣故，傷口的復原速度比普通人快。

比自己的復原速度要快得多。

周允背後的傷口已經有些發炎了，縫合處微微紅腫。但是他不想管，這點輕微發炎本算不上什麼。

他只想知道撿什麼時候會醒。

兩條蛇還盤在一起，只有一條在動，另外一條仍舊沒有回應。周允的蛇已經急壞了，一直在摩擦小丟的眼周，好像通過這樣的摩擦，能讓它看到自己似的。它希望弱小的同類醒來就看到蜕皮後更大更的自己，在動物的世界裏，只有足夠強壯的雄，才能保護配偶。

它已經很強壯了，只等小丟醒過來。可小丟昏，整條身體都能軟，它一次又一次將小丟捲起來，盤在自己的身體內側。

篝火完全熄滅了，周允走出去，打算再燃起一堆來。他還記得那年的毒蠍子，差點咬了宋撿的小腳。沙漠裏毒蟲許多，只有火能嚇退他們。

只是手裏沒有打火石，也沒有打火機，周允從隔壁的篝火裏偷出火種來，再點燃自己這一堆。

偷火種的時候，他仍舊遠離滾燙的火。從本能上，他希望自己離火越遠越好。

新的篝火剛點起來，周允坐在火邊，把最後一塊崖吃完。正咀嚼着，他受到了異樣的接近，不是普通人類，是哨兵。

不僅有哨兵，他還受到了神體在靠近。

朦朧的光中，一匹白的馬和一個男人，正在朝這邊走。

周允甚至沒有站起來，沒有去尋找可以利用的武器，更沒有呼喚狼羣。他受到了這個哨兵的等級，如果自己想，可以輕易殺死他。

他的神絲已經伸了過去，去受哨兵的情緒，是友善，還是敵意。

可是民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