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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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發過去:「你今天可以回來睡嗎?就今天一天,可以嗎?」他明明知道,今天是温之存和唐真訂婚大喜子。他們確實很低調,連程述和原屹也沒告知,酒店還是在一家郊區的私人會所。
前幾天,在和楊染聊貓的間隙,他找了個藉口,説自己打算挑個地方給母親辦五十大壽,想了解温家辦訂婚宴的酒店,這才輾轉讓柯炎去打聽到的。
憋了一個晚上,到底沒憋住,還是想讓温之存回來。
最後温之存給的回覆是:「我儘量。」不上不下,活活要把人吊死的回答。
江起浮狀如雕偶,對着手機,自言自語:“温之存,這次能不能是最後一次讓我等你?”這一整個白天,江起浮都是接近半瘋的模樣。
有人敲門,他就渾身顫抖,他突然覺得自己像多了一雙順風耳,樓梯間的腳步聲,窗外車鳴聲,誰家養的沒教養的狗叫,飛機從上空滑過的空鳴......每一個都清晰到耳膜在震動。
他就像在追一個光滑的球,到了手邊又溜走,怎麼也抓不住,好不容易撲到了,一張開手掌,憑空消失。
任何東西都食之無味,他在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微微覺得自己有些低血糖,才到廚房往鍋裏扔了一把麪條。
光着的腳丫,暖着地板,涼着自己,他看着麪條一在沸水裏猙獰地擺動着身體,看着就失神了,直到麪條變成一坨一坨的。
家裏沒有葱,沒有醬,沒有辣椒,他倒了幾勺醬油,就這麼站在廚房的理台前,一口接着一口,難嚥的地方就大口就着冷水下去,終於吃掉了。
為什麼肚子飽了,還是覺得哪裏空着呢?
到了下午江起浮開始抗拒一切,把頭埋在被子裏,直到憋得不行了才又鑽出來。期待一抬頭就是温之存回到家,習慣放下公文包,對自己招手的樣子——可他一次次抬頭,都沒有人。
天在一點一點變暗。
每個房間的每個角落,他都呆過了,每次都是坐不到半刻鐘又站起來,換個地方。他發現了好多細節呢,原來窗簾角落被觀音給撓了,鞋櫃裏有雙拖鞋左右放反了,廚房裏的辣椒油過期了,浴室裏的芳香劑見底了,温之存的一件襯衫崩掉了一顆紐扣,書房裏的一隻鋼筆不出墨水了......
直到沒有哪個角落還有新鮮的訊息可以被江起浮挖掘,他整個人陷入一種忽忽若有所亡的茫。
到了天黑的時候,江起浮靠在門邊,手指撥動着門把手上掛着的掛件,細碎的響聲,是這個房子裏唯一的動靜。
温之存......
世界一安靜,就開始想你。
“喵......嗚......”觀音從角落裏發出一陣異樣的叫喚聲,引了江起浮的注意力,他走過去一看,觀音突然搐起來,呼中伴有鳴音,張着大嘴,像渴死的駱駝,舌頭伸出來,艱難地呼。
從江起浮撿觀音回來開始,一直都有好好做體檢和疫苗,從來沒有過生病的徵兆。
“觀音?!你吃壞肚子了嗎?”江起浮剛把觀音抱起來,它就大口大口往外嘔黃水,緊接着就是小便失,眼白都翻出來了。
“觀音!你撐住!我....我帶你去寵物醫院!”江起浮抱着觀音在夜幕裏奔波,他用自己的外套包裹住觀音小小的身子,他跑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打到一輛車,對方一看他懷裏發出嘔吐物惡臭的貓,油門一踩又開走了。
懷裏的觀音個不停,一開始還會叫喚,漸漸聲音變小,此刻怕是連出聲的力氣也沒了。
江起浮都快急哭了,後來衝到一輛私家車前,答應給五百塊的車費,這才坐上了車。
心急的時候,一個紅燈都能讓人五臟俱焚。
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江起浮在安着自己,不停重複這樣的話,嘴巴一直念個不停,好似和尚唸經。
那司機收了錢,把油門踩到底,沒多久就到了一家最近的寵物醫院:“到了。”可是這個火急火燎的客人在下車前突然變得異常冷靜,轉過來,用沒有温度的語氣問司機:“師傅...你幫我看一下,我的貓還好嗎?”
“貓不是在你懷裏麼?”江起浮手是僵着的,他一副被雷劈過的呆愣樣子説:“我一直...抱着它,我...都分不出...它還在動沒...”司機也有點不忍心,掀開布料一探,貓的身子都是涼的。
暗暗咬了下牙關,司機安説:“那個,有氣,還有氣,你快去吧,説不定還有救。”江起浮幾乎是滾下車的,踉蹌好幾步才往醫院裏跑。
大堂的寵物醫生和護士就看到一個纖細的身影衝進醫院裏來,眼圈紅彤彤的,捧着快碎的古董瓷器一樣捧到他們面前,聲聲哀求。
“求求你們,救救我的貓,救救它......”醫生從江起浮手裏接過觀音的時候,驚了一下,因為那貓已經沒有鮮活的那種柔軟了。
很快,觀音被帶進手術室裏去。看着那門一關上,江起浮覺得眼前黑了一下,眩暈到無法站立,他哆嗦着,靠着大堂等候區的椅子坐下,死死抓着把手才能坐直。
而他的另一隻手,還維持着之前抱貓的那個姿勢,他低頭看了看,彷彿觀音的温度和氣息還留在那裏,他猛的一下捂住臉就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