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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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可是落在門外原屹的耳朵裏,大約不啻於潑硫酸。
當他走出醫院大門時,坐在外頭長凳上,天就開始下雨了。
這雨劈頭蓋臉砸在他的臉上,像是千萬刀子一往他身上紮下去。他其實明明知道,程述有怨氣,有恨意,有委屈,可是聽到他親口説出來,那覺還真難以言喻。
錐心刺骨。
他坐了這麼一會兒,覺頭頂上的雨似乎停了,反而罩上一層陰影。他抬頭一看,是一把傘,拿傘的是一個正笑着的人。
楊染温聲細語:“屹哥,家裏我都收拾好了,你隨時都可以帶程先生回去。”其實對於楊染這個人,原屹一直都沒什麼覺,平淡到不差於陌生人。他在他身邊多久,情緒都隨原屹變化,原屹討厭程述的時候,他也跟着厭惡,原屹喜歡程述,他似乎也立刻就翻臉變作温柔樣子了。
但不管怎麼算,楊染對原屹沒做過惡事,甚至他還是幫了原屹一把的。
原屹説:“對不起,楊染,你做了筱筱的證人,你想要任何物質的東西,我可以滿足你,只是我這個人,真的是不值得。你也看到程述...了,你早點走吧,或許還不會被我連累得像他這樣。”楊染依舊舉着傘,慢慢蹲下身,微微仰視着原屹:“我知道的。現在屹哥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了,所以急着推我離開,因為你看到程先生變成這樣,就連這點機會都不願意給別人了。不過......”很有分寸地停了一下,楊染接着説:“你先違了我的約,能不能讓我討點好處?”為人處世,言而有信,這本就應該的,原屹自然沒法説不:“你説。”
“俗話説,買賣不成仁義在,既然沒法更進一步,那退一步,咱們算不算朋友?”原屹看着楊染的臉,好像很真誠:“算。”自然現在是算的。
楊染很開懷地笑了一下,拍了拍脯:“幸好幸好!我還擔心,以後和你要見面不識呢,那可就太傷我心了......既然是朋友,能容我住兩天嗎?”這個要求自然説不上過分,原屹家裏大得再住十個楊染也夠,可這頭他點不下去。
他的猶豫落在楊染眼裏,早是意料之中的,他在原屹肩膀上拍了拍:“放心吧,我不會對程先生做什麼的,相反,我想幫你。你和程先生之間有些誤會,總得我替你説,他才聽得進去是不是?”水汽氤氲,把楊染的臉都像蓋了一層水膜,他温柔得像朵菟絲花。
第十七章酒釀呆在醫院的每一天,都是無窮無盡的檢查、輸、驗血、拍片......
程述手上的留置針掛了好幾個星期這才扒下來。他是不怕打針的——這種不怕不代表不介意,任誰都不會喜歡被針戳着,何況是那針頭一直在血管裏埋着,這手也不敢動。
雖然不疼,但總覺得被吊着似的。
所以護士來拔針的時候,人都會擔心那一下很疼,可等到針頭離去,自己都沒察覺到。
這就是説,人生有些疼痛都是自己瞎擔心出來的。
給他做常規檢查的江連綿説:“你可真是夠堅強,從頭到尾都不喊疼的,叫一下也沒有。”程述摸了摸那個針孔的位置:“叫了,不也是會疼麼。”江連綿看了他一眼:“現在反應力都跟上了,不過器官受損還是需要好好調養,五官功能可能還有些不適,聽力大概有些下降吧?”
“還好,”程述微微垂眸,“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江連綿在電腦上噼裏啪啦打字:“不急,等原屹回來,我再跟他商量。”程述眼珠轉了下,他想問‘我的事為什麼要問他’,可是到了嘴邊又咽回去了。
在他的計劃裏,他應該去見原筱了,可是從睜開眼的那一刻,好像有什麼力量把一切給抹掉了。原屹也變了個樣子,從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變成愧疚温情的好人。
想來也是,那麼慘烈驚人的事蹟,任誰聽了不得震撼一下呢?
程述不知道,原屹究竟是怎麼如有神助一般把他救下來的,只是要他把原屹當什麼恩人那是絕不可能的。
他是答應了温之存暫時不會尋死,可這不代表他多麼珍惜現在活着的光陰。
生而為人,實在無趣。
回到病房的時候,房門口把手上掛了一袋吃食,程述都沒有去碰,直接進的屋子。隨後還是江起浮給他拿進來的。
“是酒釀圓子誒,”江起浮打開保温盒,“聞着就好的,多半是原先生送來的吧,要吃一點嗎?”程述看着端到面前的酒釀圓子,倒是乖乖伸手接了過來,轉身倒在牀邊的痰盂裏。
江起浮微微睜大眼睛,但很快也就聳聳肩出去了。
接下來,連着兩天都有酒釀送來,只見東西不見其人。
到了第三天,程述剛午睡醒,聽到門口一點窸窸窣窣的聲音,走過去就把門開了,把正在給門把手掛食盒的楊染抓了個現行。
楊染慌亂地睜大眼睛:“程...程先生......對不起,我打擾到您休息了!”這副模樣,倒是和上一次那趾高氣昂的模樣截然相反。
他早知道那酒釀不是原屹送的,若是原屹,不至於連門口都不敢進。
楊染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好像有些緊張:“程先生,屹哥很緊張你,我也不敢沒經過他允許就來找你,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