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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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歐楚琳醒來,時間已過晌午,渾身的痠痛讓她不自覺地皺起眉來。昨晚沈彥廷要了她多次,終於在體力不支的情況下昏睡過去,今早一醒來,除了昨晚的記憶外,轉冷的牀鋪和沉靜的空氣里本嗅不到一絲他曾存在過的氣息。
撇開令人尷尬的思緒,當她正準備着衣上班時,猛然發覺今天的世界靜得令人到詭譎,她下意識地撫摸耳上的助聽器不見了。怎麼可能?自從生病患重聽那一刻起,耳上助聽器幾乎是除了洗澡沐浴時才可能離身,失去聲音的世界是令她到害怕恐懼且無所適從,仿若是所有人在一夕之間棄她而去,獨留她在一個人在陌生世界裏兀自摸索。
她慌了,頓時間像只無頭蒼蠅般到處碰壁摸索,直至在茶几上看到一張紙條,上頭印着他蒼勁有力的字跡——從今天起,不用再到公司上班。還有,不準隨便外出,有事就打電話到公司來。
沈彥廷她才驀地憶起昨晚歡愛前,他不顧她反對與否逕自強行取下助聽器,一顆懸浮在半空中的心才稍稍有了一點安全。
他霸道的口吻令歐楚琳到氣憤,他憑什麼不准她上班和外出,更霸道蠻橫地將她賴以和外界溝通的助聽器隱藏起來。正當她準備到公司找他理論時,人才剛來到門前,手都還沒碰及門把,門便冷不防地被開啓,嚇了她一大跳。
“啊——”歐楚楚驚嚇地以手搗住口,抑止不住的驚訝聲,情不自地口而出。待她看清眼前之人時,很快地換上一抹鎮定神,不願在他面前顯出自己的狼狽與脆弱。
相對的,站在門口的沈彥廷也被她給嚇了一大跳,急促中他壓沒料到她會站在離門口只有寸步的距離,若他開門的動作再大些點,恐怕她就有一頓排頭好吃了。
他會突然回家是有原因的,今早在公司批閲企劃案時,他一時心血來的想與她共度午餐時光,豈知電話一通接着一通撥着,卻始終不見她來接,他再也按捺不住一顆恐懼的心而忙不迭地跑回家看,他怕她出事,更怕她不告而別。
在看見她安然無恙地站在門口時,他原本一顆懸浮半中的心終於落了地,然後,他的臉跟着沉了下來,了口氣的心再度湧起一股極大的憤怒。她是什麼意思?明明在家卻又不肯接電話,任由電話聲響着,讓他整個人患得患失,之後再也隱忍不住跑回家看。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左右他的思緒,而她輕易做到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既然在家又為何不接電話?”猛地,他緊緊扼住她的肩頭。
“你想讓我自責,讓我着急嗎?”歐楚琳聽不到他的話,更不知他突來的怒氣所為何來,她都還沒清個所以然,他早已不顧是非黑白的給她一個當頭喝,頓時間她只覺得盛怒中的他,分外駭人,有着前所未有的怒火。為了避開他灼人且犀利目光,她下意識地挪身後退,卻發現自己被他雙臂緊密鉗制住而動彈不得。
見她沉默不語,他更是火大,她不敢直視他,更讓他覺得她因心虛而畏罪潛逃,過大的怒意已將他團團包裹住,再也沒釐清真象的冷靜自持。
“為什麼不説話?”沈彥廷期近她,拾起她下巴,迫她直視他灼燙的眼光。
面對盛怒中的他,她害怕的甩着頭,雙手則到處亂揮,明知槌打在他身上的拳頭對他而言就像是抓癢般,但為求擺他駭人的怒目相向,她不得不使出全身力氣推開他。沒有聲音的世界已讓她十分無助,因此她再也沒有多餘心力去承受盛怒中的他。
“我聽不到你的聲音,更不知你為什麼生氣?若你有任何不滿,請先把助聽器還給我——”她聽不到他的聲音並不代表他也聽不到她的,姑且不論他的怒氣沖天所為何來,要攤開講明前,至少他該把她的助聽器還給她才是。
她這麼一喊,沈彥廷才恍然大悟,是他太過心急,才會忘了這件事,她不似一般普通人,理所當然不能以一般人的標準看待,在發現了自己的失控,他率的推開她,退離她幾步,表情變得難測。
其實會造成這樣的誤會並不能怪她,是他為了防止她擅自離開而自私的把她賴以為命的助聽器藏了起來,是他在急躁中忘了,所以更不該把過錯全推在她身上。
就這樣。兩人間再度沉默下來,一會兒,他走向她,在她還沒猜測到他意圖前,他已伸出手攬抱起她。她驚呼一聲,望着他深奧不見底的黑眸,她看不到他心裏最深處的想法。
他抱着她默默地來到一旁的沙發椅上,他並沒放開她,反而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灼熱的觸,讓兩人為之一愣,她到尷尬而撇過臉,他卻是冷不防再次從心裏底處升起一股慾望。趁着歐楚琳別過臉之際,沈彥廷從上衣口袋中取出助聽器,動作輕柔地小心為她戴上。
很難想像這樣一個大男人會有如此輕柔的動作,當他的手觸碰她耳際同時,她發現自己的呼也隨着他手指的遊移而急促起來。
“既然聽不見聲音,就該早點告訴我。”他的口氣不再衝了,但隱約還是覺到那一絲絲的輕微指責。隨後,他將她擁入懷裏,讓她的臉緊靠在他心口上,被迫聆聽和她一樣烈跳動的心跳聲。
告訴他?她搖頭苦笑,她是想説,但他給了她機會嗎?一進門見到她後就是一副怒氣沖天的模樣,她都還沒來得及搞清一切,他早巳以暴躁的脾氣朝她攻擊,而她連招架都顯得措手不及,又哪來的心力去想到和她當面對談呢?若不是忍無可忍而朝他大喊,只怕到現在,她還莫名其妙地承受着他英須有的怒氣。
窩在他懷裏的歐楚琳微微嘆口氣,情多變的他,讓她難以捉摸到一個具體有力的特質,他就像多變的氣候,沒人料得到下一刻是烈陽高照還是陰雨綿綿。
“你沒給我機會説。”
“下次記得提醒我,我會給你機會解釋。”他輕撫她後腦勺給予口頭上的承諾,輕柔的口吻給人一種不切實際的受。他相信他若不給予她承諾,下次這樣的情況一定會再發生。
何必給承諾呢?她相信這樣的狀況在後必然會常常發生,他若真有心要保護她,就不該遺忘了她身上這個永遠抹煞不掉的醜陋烙印。更何況當一個人處於盛怒中,又哪聽得不肯人苦口婆心的解釋呢?這樣難以實現的承諾倒不如不要給,至少她心中不會存有一絲希冀。
“謝謝!”她言不由衷地説,只因她不相信他會説到做到,但為了不去忤逆他,她還是向他道了聲謝。
而他還是聽出話中的不對勁,由她口中口而出的謝詞,他受不到一絲的喜悦,反倒是隱藏着無限惆悵。隨後,他欺近她,並且迫她直視他鋭利的眼,想由她眼裏瞧出一點端倪來,但除了看見一抹哀傷到絕望的神情外,他怎麼也看不到該有的喜悦。
“你不高興?”一般人得到他的承諾都會高興的不得了,仿若得到特赦般,因此她沉默無語的樣子,讓他到十分不對勁。
“你想太多了。”避開他咄咄人的眼,有些心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