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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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視線最終定格在獨孤卓身上。

“我好像……數百年沒見過你了一般。”獨孤嶽的聲音極為蒼老，整個人憔悴許多，虛弱的彷彿風一吹就散了。

“父親，”獨孤卓凝視着他，“你的魂魄恢復了。”

“是啊，哈哈……”獨孤嶽乾笑一聲，伸手捂住自己的臉，“我好像做了一個長達數百年的夢，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什麼都想做，最後什麼也做不到。”

“你被取走的是哪一魄？”獨孤卓問道。

獨孤卓看着與記憶中截然不同的獨孤嶽，忽然發現前生他口中説着不在意這樣的父親，實際上一直在暗中關注獨孤嶽。他清楚獨孤嶽的眼神和舉止，那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修真，眼中似乎總是藏着愧疚和苦衷，一副想要做什麼卻無法伸出手的樣子。

每當看到獨孤嶽的眼神，獨孤卓便更加厭惡這個人，心中愧疚又有何用，僅是舉手便能做到的事情，為何從來不去做？

“你是失去了情愛的那一魄？”獨孤卓猜測道，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獨孤嶽所做的一切吧。

獨孤嶽緩緩搖頭:“我初時也不知自己失去了什麼，直至此刻清醒才明白，道理我的都懂，也從不缺豐沛的情，唯獨失了勇氣。”入門後想回去探望小寶母子，卻因師門告訴他身為玄劍劍主要了卻紅塵，就沒有了離開門派照看他們的勇氣；好不容易等到獨孤卓來到擎天劍派，卻沒有面對多年未見的血親的勇氣；見獨孤卓下山多年不肯回來，見夜舟不配合師門收公良清為徒，隱隱覺得劍主與傳説中的不同，卻始終沒有勇氣去質問、面對、探究。

多少次獨自修煉時，唾棄自己是個膽小鬼，羨慕夜舟的勇敢與直率，偷偷派弟子去支持夜舟不願結成伴侶的決定，但一到了掌門面前，一聽到關於“責任”、“使命”等詞語，就沒了站出來的勇氣。

獨孤嶽一生似乎沒失去什麼，他所有道理都懂，所有事情都看在眼裏，理智、信念、情愛、道德、親子之愛……他什麼都有，卻獨獨失去了能夠將其踐行到底的勇氣，變成了一隻提線木偶。

“我好像重新活過來了一般，”獨孤嶽對獨孤卓伸出手道，“扶我一把。”獨孤卓彎下，單手扶起獨孤嶽，而獨孤嶽彷彿站立不穩一般，抱住了獨孤卓。

獨孤卓身體僵直，他艱難地抬起手，似乎想推開這個故意賴在他身上的老頭，卻在碰到獨孤嶽的瞬間，改推為拍，手掌落在獨孤嶽的後背上，無力反抗般任由獨孤嶽抱着。

他們身高本相差無幾，但獨孤嶽因蒼老而矮了不少，他慨道:“你竟是這麼高了，我……為父還是第一次抱你呢。”獨孤嶽錯過了娶新娘的房花燭夜，錯過了親手抱一抱襁褓中的兒子的機會，錯過了獨孤卓一生，在這遊戲中，終於用完整的靈魂看到了獨孤卓。

“哈哈，好，你很好，比我好。”獨孤嶽連説了三聲“好”，視線又落在葉舟身上。

葉舟本是背對着他們，察覺到獨孤嶽的視線後轉身，神天天覆雜地望着這個人。

獨孤嶽對葉舟道:“幸虧有你，遇到你，是獨孤卓之幸。”也是他獨孤嶽之幸。

第130章請選擇獨孤嶽看着葉舟的眼神充滿着悉，葉舟不由懷疑起來，他真的只是個npc嗎？

遊戲大部分主線劇情是人工智能構建的，但人工智能會知道獨孤嶽被奪走的是哪一魄嗎？

向葉舟道謝後，獨孤嶽滿是皺紋的手放在獨孤卓臉上，用有些昏花的眼睛仔仔細細看過獨孤卓的容貌，與獨孤嶽很像，又有着浣衣女的輪廓。

一時間，獨孤嶽想起了那個即將成為他子温婉堅韌的女子，想到門派命他與夜舟結為道侶時心中的不願，他那時也是鮮衣怒馬少年郎，知道那個女子即將與他成婚，不守矩地偷偷爬未婚家的牆頭，蹲在樹上看到那女子低眉順眼地在繡一件大紅的嫁衣。

他那時心頭像是被一羽天天掃過般柔軟，從樹上揪下一朵花從窗子丟進去，那女子撿起花抬頭，看到站在樹上的男子，認出是未婚夫，羞澀地關上窗子。

獨孤嶽忙跳下樹，一隻手伸進窗户中，撿起那朵花，戴在女子的頭髮上，頗有些輕浮地説了句“人比花嬌”。

那大概是他一生最後的勇氣。

他的人生停在大婚前一天，之後的子便是清醒軟弱地活着，從未踏出一步。

再次鼓起勇氣時，已經不知該如何稱呼兒子了，獨孤嶽只能道:“獨孤卓，毀了上三天吧。”

“你也是這麼想的嗎？你知道上三天所做的一切嗎？”獨孤卓問道。

“之前不知道，收了魂魄後懂了。”獨孤嶽指指自己的腦袋，“毀了上三天，人間還有一線生機，否則終將萬劫不復。”

“是因為靈氣缺失嗎？”獨孤卓道。

“不是。”獨孤嶽來到第七層的山壁邊上，指着下面的冥河道:“看到了嗎？天柱已經鎮壓不住九淵了，終有一天，它會傾覆幽都、人間，到最後，上三天會成為世間最後的孤島，直到被湮滅，一切重歸混沌。”這些年他的一魄在第九層，聽着冥河水淌的聲音，聽到了九淵底世界即將傾覆的哀嚎。

“我已經……”獨孤卓想要告訴獨孤嶽他已經做到了，卻想到這裏只是遊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