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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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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栽的一簇箭竹望到肖池甯滑過一跤的那條溪,向右看能看到旅館門前空曠的院子。

天地間彷彿只剩下山水,沒有手機沒有都市,沒有朱門酒臭。肖照山花十五塊從老闆那兒買了盒已經停產的老版傳奇來,慢子過得舒服又自在。

倒是肖池甯呆不住,燒徹底退下去之後就想往外跑,美其名曰:“我第一次出來玩兒,被雨嚇着了算怎麼回事兒?回來洗個熱水澡就好。”然而他連換洗的外褲外套都沒有,穿來的那一身前兩天還淋濕了,至今未乾,肖照山只好把自己的夾克借出去。

肖池甯拿吹風機把仍着的淺牛仔褲吹乾,換了件拼接長袖t恤。這麼隨便一搭配,中規中矩的休閒黑夾克就被他穿成當下了行的寬鬆男友款,整個人洋溢着一種走進三里屯都會被街拍攝影師拉着咔嚓幾張的青朝氣。

肖照山一向不把年齡當回事兒,畢竟他們這一行越老越吃香。但就着光細細打量了難得沒穿校服的肖池甯之後,他就初次嚐到歲月不饒人的滋味了。

這不是那種陪伴在孩子身邊,每年都在門框上比着他們的身高刻條槓的父母所能體會的受。也不是那種和孩子失散多年,每天都在腦海裏幻想他們會變成什麼樣的父母所能體會的受。

它更像是,漂泊許久的人重回故鄉,好不容易站到了家的舊址前,卻發現家成了一幢光鮮亮麗的寫字樓。是驚訝、茫然和自哀。

肖池甯同樣是在一夜之間,從幾十釐米的小嬰兒長成快一米八的十七歲少年的。

“爸爸,為什麼一直看我?”肖池甯抬腿跨坐在他的膝上,摟着他的脖子問,“你喜歡我這樣穿是不是?”坐在椅子上的肖照山回過神來,把手裏的煙拿遠了些:“我在想事情。”

“你在想我。”肖照山扭開臉笑了笑,笑完又覺得這沒什麼好否認的。

他微微抬起下巴看回肖池甯,點了點頭:“是在想你。”肖池甯眼睛一亮:“哦?肖老師在想我的什麼?”肖照山答:“想你怎麼長大了。”肖池甯心尖一顫,往前挪了挪股,低頭啄吻他:“長大了才好,可以和你做愛做的事。”肖照山沒有拒絕他的吻。

這兩天肖池甯躺在牀上玩兒手機玩煩了,就會悄無聲息地蹭過來黏他。有時候他是在取景,有時候他是在畫畫,有時候他是在整理畫筆和顏料,懶得發火,更沒工夫回應,某種程度上來説適應良好,足以心平氣和地繼續自己的事情。

可見,環境優美是真的能陶冶情

而且肖池甯這兩天除了時不時的親他兩口摸他幾下,也沒再做更出格的事,鬧些沒必要的脾氣。

無所事事的早上,肖池甯會趴在牀上蹺着腳外放抒情歌,放到一半還特地徵求他意見,問他吵不吵,問他好不好聽。

當時他在看書,壓兒沒聽仔細,等半個鐘頭過去,他猛然發覺房間裏沒了背景樂,才想起來問:“怎麼不放了?”肖池甯維持着那個姿勢,光着的兩條大白腿卻不晃了:“你不是覺得不好聽麼?”

“我什麼時候説不好聽了?”他覺得旋律很耳

“那你不理我。”他懷疑道:“肖池甯,你是不是被什麼東西俯身了?”肖池甯煞有介事地説:“我在學着尊重你。”房間裏再度響起《idon'thurtanymore》的前奏,肖池甯看着手機屏幕叫他:“爸爸。”

“嗯。”

“你和池凊就是這樣相愛的嗎?”見他不説話,肖池甯很快改口,回頭問:“歌好聽嗎?”他沒説這歌他聽了好幾年,只又“嗯”了一聲。

肖池甯望着他:“我很喜歡。”他也望着肖池甯:“口味不錯。”於是他們就這麼各做各事,一起單曲循環聽了一早上。

肖池甯沒有被山裏的東西俯身,可他醒來一定説早安,晚上睡覺一定説晚安的行為還是讓肖照山到一絲莫名的惴惴不安。

但當肖照山今天早上先一步睜眼,看見肖池甯在他懷裏睡得乖巧安穩的模樣,那種怪異的不安又消散了。

下午他站在窗後目送肖池甯提着麻袋和老闆有説有笑地走出旅館,幾乎已經想不起自己是因何而不安,內心一派平靜。

房間裏只剩下他一個人,明天晚上就要回北京了,他不想費時間,便在窗邊坐下來,拿出筆準備再完成一副畫。

他打算把這間旅館畫下來,不過不是由裏向外看的視角,而是站在對面另一座山的山巔俯瞰的視角。

並不是寫生,旅館被他粉刷成了象牙白,建在深淺不一又純然的綠意中。風在其中蔓延開來,凌亂的筆觸掩映着畫紙中央工整的白,襯得它那麼渺小那麼刻意。

他想,或許坐在窗前的女人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天地悠悠滄海一粟,我格格不入來去不自如,但也能安穩百年巋然不動。

肖照山忘記了時間,一坐就是四個小時,一口氣畫到了頭,期間沒吃東西沒喝水沒煙。擱筆之後他對着畫紙端詳了片刻,隨即合上畫板走到窗前。

火柴在磷條上擦了好幾次都沒打燃,他抬頭把間的煙拿到手中,對着窗外濕潤清新的空氣緩緩做着深呼

他知道自己正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