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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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的欺辱。”吳亥身上一直是冰冷的,從他進來廳殿坐下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如同被泡在寒水裏,連骨帶血,冷得打顫。
可在這一刻,在他看到燕燎眼中的痛時,他突然地受到了空氣中的熱度。
吳亥有些不確定,輕輕眨了眨眼睛,看着燕燎的眼睛,生怕是自己剛剛看錯了。
可他沒有看錯。
燕燎在生氣,在自責,甚至有些痛惜。
吳亥的心臟突然就砰砰狂跳起來,他忍不住笑了笑,説:“你在想什麼,他們誰也動不了我。”可吳亥還是有些不確定…因為吳泓晟對燕燎説的那些話,雖然大部分是在扯淡,也還是包含了真實的部分。
就比如…吳泓晟説的,為求自保第一步。
吳亥嘆了口氣。
他太清楚漠北王在燕燎心中的地位了,可唯有這一點,是吳亥一輩子也沒法洗清的過去。
吳亥垂眸。
如同吳泓晟説的那樣,為求自保,他做了太多不堪的事情。
空氣灼熱悶濕,連帶着呼都有些不舒服,吳亥轉身,又坐回了他剛剛一直坐着的位置。
燕燎跟着走到吳亥身前。
燕燎看着吳亥,問他:“你…”吳亥抬頭,很明白地問:“你難道在等我的解釋嗎?”燕燎不説話了。
“你想知道什麼?你又會相信多少?”吳亥皺了皺眉,鳳目烏黑一片,深不見底。
尷尬地沉默,在悶熱的空氣裏發酵。
第112章今生對峙關於當年鹹安,這已經是一段遙遠的過去。
遙遠,並不代表記憶隨時間變得模糊,相反,吳亥至今還能清晰記得,冰天雪地,荒野墳場,在一具具腐朽惡臭的遺屍裏,他是如何在其中翻尋到漠北王屍體的……
直到現在,吳亥偶爾還會夢到當年雪水融化在眉眼的冰冷觸,還能憶起…找到屍體後,跪在腐爛泥雪賠罪時膝骨顫慄的受……
那是百里墳場,那時孤月枕雪。只有他一個活人,活得生不如死。
“那時我以為這世上只有我一個人了,為了活下去,我可以利用任何人,可以做任何事。”吳亥黝黑雙眸裏沒有一絲情,他着燕燎的目光,淡然道:“只是當年夙願有二,一是將王上遺骨送回漠北,二是…”燕燎的視線挪到吳亥染紅的袖口。
抓住吳亥手腕攤開手心,尚未乾涸的傷和血在眼前,燕燎輕輕摸上,摸到冰冷白皙的手上沒有一絲温度,他啞聲問:“二是…?”吳亥反握住燕燎的手,掌心相疊,傳遞着彼此的體温,吳亥輕聲説:“二是…想見你。”聞聲燕燎渾身微震,相握的手不自覺施了力。
吳亥一哂,他那時是真的想見燕燎啊……
吳亥那時有多恨燕燎?
恨到再痛再難,烏黑冷井,身中烈毒,懸着一口氣也要咬牙活下去。
他那時所思所想,皆是燕燎不死,我也不死。
他想見燕燎。想親手把燕燎從天雲之上拉拽下來,想讓燕燎受他所苦,知他所痛,想讓燕燎和他一樣,終有一天墜入深淵,萬劫不復。
他利用卑賤不起眼的身份和尚才十五的年紀,利用城中爾虞我詐的權貴矛盾,一步步埋下所有能用的種子。
這很難,險象環生,可對早在漠北就開始韜光養晦的吳亥來説,不過是換了個更嚴苛的死裏求生的場合。
他察悉人心,若觀火,以命相搏,終究是回來了。
一晃多年,多年裏聚少離多,見不得才更知,吳亥一點點地積攢着力量,又一點點地妄想着燕燎。
他身上是洗不清的污穢,光鮮亮麗的清貴華表下,盡是暗無天的濁塵,是數不清的心機手段,還有虛假的温和偽善。
無數夜裏,吳亥以為他這一輩子就是這樣了,冰冷,殘酷,黑暗。他以為他可以用一輩子下一場天下棋,去奪九州,去爭帝位,去用一生和一個男人瘋纏。
直至有一天,他知道了這個男人的秘密,知道他也曾心軟糾結過,也曾為難受煩亂過,知道了他所有的喜怒無常皆出有因。
在那一天,吳亥忽然就什麼都不想要了,他所有的恨懣在那一天消散如煙,無比誠實地變成了“想要他”。
想要燕燎,想光明正大地去愛他,想和他相愛相守。
吳亥摩挲着燕燎指腹的繭,聲線喑啞,説的很慢:“向死而生時,我做過很多不堪的事。”他愛的人明耀灼陽,嫉惡如仇,光風霽月,和黑暗裏苟且的他…別如雲泥。
燕燎仰頭嘆了一口氣:“上輩子,我到死都沒能找到我父王的遺體…”北境的騙局,香山寺的棺槨,老師雅苑裏不翼而飛的牌位…
燕燎忽然在想,吳亥這種不惜冒險回到王宮只為取老師牌位的人,父王對他那樣好,他當年在鹹安為求自保辱沒父王聲名時,該是怎樣一種難言的悲恨…又是忍受了多少苦難艱辛,才能將父王的遺體帶回來…
沒等吳亥開口,燕燎突然伸手拉住吳亥,就這麼把人擁進了懷裏。
燕燎拉得又急又重,吳亥坐在椅上,幾乎是埋進了燕燎的腹。鳳目大睜,咚咚跳着的心臟險些漏了一拍,吳亥欣喜若狂,當即摟上了燕燎的。
燕燎抱着吳亥,兇狠責罵他:“你是哪裏有病嗎?這腌臢的畜生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