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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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燎聞到了香噴噴的飯菜味,連柵欄門都懶得開,邁開長腿直接翻了過去,一點兒也不客氣地進了人家的廚房。
謝司涉端着幾盤家常菜出來放在院中支着的木桌上,瞪着他説:“家寒,恕不接客。”燕燎笑:“本王帶着錢來的。”謝司涉氣道:“錢?在這種深山老林,錢都沒地方花,我要那錢做什麼!”燕燎笑得更開懷了:“那就跟我回冀州花吧。”
“……”謝司涉狹長雙眼往上一翻,“咚”一下把菜盤擲在桌上,又回了廚房繼續盛菜。
燕燎收了笑意,低聲對吳亥説:“你離他遠點,他腦子有坑。”吳亥看了兩眼燕燎,心説你到底哪來的臉一本正經説別人腦子有坑?
四菜一湯,一盤燒雞,被謝司涉特意擺在了離吳亥最近的地方,可惜,吳亥不可能吃別人的東西。
燕燎説:“舍弟近身體不適,大夫説了讓餓幾天,別管他了,我們吃吧。”吳亥:“……”誰是舍弟!
謝司涉:“……”孃的,早知道不做這麼一桌子菜了!白宰了只雞!
倒是齊熬目同情,紅着臉極小聲低語:“願早安康。”這麼一來,好像就又只有吳亥一人格格不入。吳亥真是不明白,燕燎到底是少長了個心眼還是缺筋,這什麼風后傳人,能信任至此?
吳亥一人進了齊熬的小木屋,木桌上又重新擺上了那盤殘棋。
吳亥拎了張椅子在木桌前坐下,淡淡看着棋盤上廝殺的黑白兩棋子。
這盤棋沒法再下,局是死局,無論白子如何走,下一步一定會被黑子無情殺掉,偏偏黑子也是一樣,無論怎麼走,下一步一定是死路。
黑白雙方,僵局在一方狹小棋盤裏,彼此緊,誰也無法動彈。
吳亥嘆了一口氣,潤玉兩指撿起一顆白子,穩穩往棋盤上一放。
“不能這麼下,你會死的。”身後忽然傳來細弱蚊蠅的聲音。吳亥一愣,回頭看到齊熬秀氣臉上滿是悲。
也不知是自己看棋盤看的過於入神,還是這個齊熬走路竟然無聲無息,總之吳亥直到齊熬出聲才發現身後有人!吳亥心中一肅,暗暗又記了這風后傳人一筆。
齊熬坐到吳亥對面,他將黑白棋子撿起來分別放進棋笥,整理乾淨棋盤,邀道:“公子可願與我對弈一場?”吳亥道:“輸贏如何?”齊熬被清淡目光注視着,紅着臉垂下頭:“輸贏是人間常態,何必在意。”吳亥淺笑:“先生豁達,是某淺薄了。”第56章握奇之術然而話鋒一轉,吳亥看似温和,説出的話卻很強硬:“但某隻是個紅塵俗世人,從不做無用之事,若是沒個輸贏,何必與先生下這盤棋呢?”齊熬頭垂得更低了,弱弱問:“那公子待如何?”跟個嬌羞小丫頭似的,臉蛋通紅一片,好像有人欺負了他。
吳亥:“……”這真的是不世出的秘密高人嗎?
吳亥道:“若是某贏了,某想學握奇之術。”門外傳來動靜,吃飽喝足的燕燎起衣襬走進木屋,剛好聽到的就是吳亥説什麼要學握奇之術。
齊熬尚未做出什麼反應,燕燎卻快炸開了。
燕燎當場變了臉,疾步走近,站到吳亥身後出手按住他的肩胛,對着齊熬正道:“舍弟病的不輕,先生莫怪。”肩膀上的手捏地越發緊,不用回頭都知道出手的人是怎麼一種憤怒表情,但吳亥盡力忽視肩上熱度,依然穩穩盯着齊熬看。
就在燕燎想要強硬地把吳亥拉走時,齊熬開口答話了。
難得的,齊熬這次聲音要比之前説的每一句話聲音都大那麼一丟丟,他説:“非是齊熬藏私,實在是公子學不了這握奇之術。”吳亥雙目暗光轉,追問:“何故?”燕燎説:“握奇之術,代代只傳一人,但凡學有所成者…”齊熬平靜接道:“大愛無私。”吳亥聞之一震。
大愛無私,這是什麼一種境界?
説得好聽點,是心繫天下,了無私情,兼愛天下眾生,是聖人般的存在;可説的難聽點,就是再沒了一顆只為自己喜怒哀樂的私心。
私心啊。
若是生逢安樂,四海和樂昇平,燕燎可能不會想得太多,可他上輩子血雨腥風中一路走來,見到了太多生離死別,見到了太多愛恨不捨。
愛恨確實會讓人心碎,可若是一個人連愛恨都不再有了…便是長生於世間,又還能叫活着嗎?
燕燎永遠忘不掉上輩子齊熬是如何死的。
他忘不掉鹹安城淪陷後,齊熬一生唯一次盛裝出席,折膝跪在自己腳下,懇請自己造一片清河盛世,而後滿面慈悲,一步一步,踏進鹹安火海中,終了此生。
齊熬説,握奇之術,再不要傳。
説實話,燕燎無法理解齊熬為何要如此做,可齊熬説,那是天書旨意,是上天的安排。
若要燕燎來説,那就是扯淡!
何為天?何為命?去他個天命不可違!
人之所以是人,正是因為唯有人才能與天相爭!
可是燕燎那時攔不住齊熬,他只剩下半條命,被眾人拼命拽在火海之外…心神大亂,終只能入了朝殿。
燕燎此生重來,下定決心,絕不會再讓齊熬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