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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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的人罰去刑堂,受刑半月有餘;最後是對吳亥本人的懲罰…
折完弓後,燕燎説:“拿起我給你的劍。”吳亥聽話地握緊了劍,但他害怕暴怒之態的燕燎,握劍的手微微有些不穩。
這又惹得燕燎不快了。燕燎一刀把吳亥手中的劍劈到地上,連帶着吳亥都跌倒在地。
那天前夜剛剛下了雨,地上冷的水和着稀泥,稀爛糙的泥割破了吳亥的手,把他的衣服污得一團糟。
燕燎冷厲至極,簇亮雙眸怒火中燒:“廢物,撿起劍,站起來,打贏我。”這是怎樣的強人所難?吳亥怎麼可能打的贏燕燎?
吳亥不動,燕燎握刀的手連青筋都開始暴起,燕燎冷笑:“怎麼?你只會在背後偷襲嗎?”吳亥:“……”不,他沒有偷襲,他只是…想用更適合自己的方法,保護自己。
燕燎抬頭望着天,仰天怒道:“憑什麼是他?憑什麼是這個軟弱的廢物!”吳亥低眉斂目,漂亮雙眸裏一片灰鬱。
是的,他不配。
從出生起,所有的人,包括十月懷胎將他從肚子裏生出來的孃親都説,“你低賤”,“你沒有價值”,“你是個累贅”。
沒有人喜歡他,沒有人需要他。因為,他只是個低賤的、軟弱的、廢物。
陷在稀泥裏的手握成了拳,灰暗的目光中一瞬間閃過一絲強烈的不甘。吳亥撿起劍,擺好姿勢,冷漠地向着燕燎。
燕燎挑眉,上揚的眼角夾帶着不加掩飾的嫌惡:“哦?”於是,吳亥從泥地裏站起來,摔倒,站起,摔倒,站起…一遍一遍,反反覆覆。
吳亥知道他打不贏燕燎,可是…他寧願一遍遍倒在污泥裏,也不願意燕燎拿那樣的眼神看他。
吳亥不想讓燕世子灼灼的雙眼…像看一灘爛泥那樣看着自己。因為他會疼,裝着心臟的地方,會疼得比燕燎落在他身上的拳腳還要疼……
一次次的摔倒,一次次的站起來。
就是這樣愚蠢又無用的堅持,竟然取悦了燕世子,讓燕世子的心情好上了些。
吳亥知道燕燎的心情好了些。
因為燕世子終於不用那樣讓他難受的眼神看着他了,甚至,燕世子衝跌在地上的自己伸出了手。
那隻手白皙,有力,握住髒兮兮的自己,狠狠一拉,把他從污泥里拉了起來。
“去刑堂領罰吧,從今起,每劍術的訓練加強一倍…”燕燎平穩了氣息,忽然又淡淡説了一句:“等你…什麼時候學會堂堂正正,什麼時候再去練弓吧。”吳亥:“……”吳亥望着自己與燕燎疊在一起的手,望着自己手上的泥與血,把燕燎的手也沾染上污垢…他忍不住掀起一抹複雜苦澀的笑意。
燕世子,你既然決意要侮辱我,為何又來主動染上我身上的污濁?
你這樣…只會讓我,強烈地生出一種…將你徹底染黑的衝動。
想讓你也染上我的顏,想讓你也知道,坐在爛泥裏,是什麼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想讓你…想讓你…
那年那的天氣與今很相像,陰鬱,沉悶,快要降下一場大雨。
燕燎走着,奇怪身後怎麼沒有動靜,一回頭就見吳亥還站在原地,依然保持背手的姿勢,正用一種無比複雜的眼神直盯着自己瞧。
這眼神過於幽暗,裏面的情緒深沉的嚇人,是燕燎看不懂的濃烈深邃,但直覺很危險!引得燕燎眼皮狠狠一跳,當下條件反地伸手握住了刀柄……
燕燎:“……”吳亥斂下眼斂,角綻開笑意。
燕燎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但是他已經鬆開了握着刀柄的手。
燕燎忽然很煩躁。他對吳亥持了近乎十年的敵意,身體本能地會覺得不安。雖説決意了要改,但顯然不是那麼容易的…
擰着眉頭,燕燎又走回吳亥的身邊。他向吳亥伸出了手。
吳亥盯着眼前的手:“…?”燕燎淡淡説:“你身上容易受傷,剛剛拉弓,讓我看看手指破了沒。”這話剛落,吳亥渾身都是一麻,樹林上空一道閃電劃過,不小心炸到吳亥心裏似的,使他心臟劇烈跳動起伏。
燕燎擰眉:“一直揹着手,是受傷了?”吳亥不言不語,只是看着燕燎伸向自己的手。
燕燎嫌他麻煩,罵道:“怎麼現在這麼乖了?剛剛不是還跟我耍嘴皮子?”説着主動搭上吳亥的胳臂,把他藏在身後的右手拉了出來。
沒有受傷,吳亥戴了扳指。
“喲,這不是很聰明的戴了護手的扳指嗎。”燕燎眉頭舒展開來:“既然沒受傷那就走吧,跟你説過多少遍,男人不要這麼軟弱。”吳亥緊緊盯着燕燎的眼睛,看着燕燎上手摸了摸自己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又毫無波瀾地鬆開了自己。吳亥快速跳動的心臟慢慢恢復了常速:“他忘了。他果然又忘了。”樹林裏起了薄霧,一丈外看不清樹影。
燕燎搖頭:“天助齊熬,他不想被人打擾。”淅淅瀝瀝的雨從天上掉下來,燕燎對吳亥説:“估計咱們一時轉不出去,也找不到人,不如先找個地方等雨停吧。”吳亥:“從方才開始,你就一直在繞圈子。”燕燎閉眼,怒道:“那你倒是帶路啊!”吳亥袖中藏着小刀,周圍幾棵樹上是他半個時辰前刻上的記號。吳亥説:“這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