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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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的童年是非常不幸的！或許真的是紅顏多孓吧！

聽説，姐姐是個早產兒，出生的時候非常危險。當時農村的條件很差，鄉里面的衞生所本不敢接收，輾轉多時才到了縣城，伯母當時大出血，嚇壞了爺爺和，在省城的伯父知道消息後，着急之下驅車連夜往回趕，卻在縣城附近出了車禍，最後也進了那家醫院。説，當時大家就覺得整座天都壓了下來，心情無比沉重。

好在老天沒有太絕情，伯母最後母女平安，只是落下大病身體虛弱，以後再不能懷孕了；而伯父因為被擠傷了‮腿雙‬，從那開始就再沒站起來！

姐姐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來到這個世界的！説她是個喪門星災星，一出生就連累了一家，所以她從出生就沒有得到過祝福，除了伯父伯母，她得不到任何的關愛與呵護。

我是在六歲的時候被留在老家的。因為爺爺離世的原因，我擔負起陪伴的責任，被光榮的下放。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老家，這裏沒有玩具沒有遊樂場沒有蛋糕沒有冰凌沒有小夥伴，只有一羣又一羣土裏土氣的大人和小泥娃。

我每天都會用哭鬧來發我的不滿，所有人束手無策。漸漸的，我就成了最不受歡的人，除了，大家都不願意搭理我！

直到那一天！我也永遠記得那一天！那一天，有個清乾淨明眸皓齒的小女孩走進了我的心裏，一住就住了二十三年，從沒有離開！

那是一個陽光温暖的午後。我正坐在院子裏哭鬧，在一邊費盡心思的逗我開心。我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循着動靜望去，一位漂亮的阿姨走進了院子。

在這種地方，我還沒有見過如此文靜雅緻的女子！

她上身穿着一件素藍線衣，下身是一條米黃長褲，腳上穿着的，是當時鄉下比較免費的坡跟布鞋，整個人樸素乾淨，跟我認識的鄉下人完全不一樣。我呆呆的看着她，便連那耍賴皮哭鬧也忘記了。

“噗…咯咯…”

“小雪！不許沒禮貌！”我忽然聽到小女孩的笑聲，仔細看去，才發現漂亮阿姨身後還有個小跟蟲。

圓圓的小臉乾淨白，眼睛大大的如珍珠般黑亮，睫細長，頭髮整齊的向後梳成了一髻馬尾，活就是漂亮阿姨的翻版！此時，她的小臉正憋得通紅，她應該是想剋制住不笑出來的，可是她那麼大的眼睛都包不住的笑意，還是令我無比鬱悶！

“媽，這就是城裏來的的弟弟嗎？可是他那麼髒，好像只小猴子哦！”小女孩的話我明白，我知道她在笑話我，可我竟然無一絲惱意！

“不準再笑話弟弟！他叫駱凱，比你小三歲，你是姐姐，應該好好照顧弟弟的！”漂亮阿姨真好，我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她。

這時候説話了:“秀兒，今兒來有啥事？你身體不好就不要來回跑，你還要照顧生，有啥事叫這丫頭跑一趟不就行了？”

“媽，今兒我哥家給送來幾把香蕉，我尋思給您送些嚐嚐，順便來看看小凱，聽説他這幾天一直哭鬧。”漂亮阿姨温柔的對着説道。

“可不是嘛，這都十來天了還是哭鬧個不停，也不知這要鬧到何時！説來也怪，你來這麼會兒他倒不哭不鬧了！”一邊接過漂亮阿姨手中的塑料袋，一邊無奈的嘮叨着。

漂亮阿姨來到我的身邊蹲下身子，掏出了一塊手帕，邊給我擦臉邊説話:“小凱，我是你的大伯母，這是你的姐姐，她叫駱雪。小凱乖，以後可不能再鬧了，要聽的話，做乖孩子大伯母才會喜歡，知道嗎？”

“嗯，我要做個乖孩子！可是我不喜歡叫你大伯母，我叫你漂亮阿姨好嗎？”我聞着手帕上傳來的清香，一口就答應了。

漂亮阿姨一把抱起了我，在我的臉上狠狠香了一口，然後繼續確認:“好啊，如果你做個聽話的乖孩子，隨便你叫什麼都行！”也就是從那天起，我才開始喜歡上這個地方！確切的説，是喜歡上了漂亮阿姨和那個給我起名叫“小猴子。”的小跟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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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不斷的往跟蟲家跑。雖然是萬分不願意我去找跟蟲的，她總説跟蟲是個喪門星，怕我跟她接近會出事。可是孩子的心是不會那麼複雜的，喜歡就是喜歡，這裏有漂亮阿姨有跟蟲，還有超會講故事的大伯，更重要的是，隔三差五的我還可以在這裏留宿！

小跟蟲是最討厭我留宿的。因為在媽媽身邊養成的習慣難改，我總是喜歡摸着漂亮阿姨的那對大咪咪睡覺，而這卻是小跟蟲最深惡痛絕的！為此，我沒少挨她的胖揍，每當這個時候，漂亮阿姨總會出來做我的堅強靠山，她寵着我慣着我順着我護着我，把我當兒子一樣照顧！我知道，在我幼小的心裏也是把她當媽媽一樣依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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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天天一年年的飛快淌過，轉眼已是九個秋，我和小跟蟲也都告別了懵懂的年紀。我越來越喜歡粘着她，她有事沒事也總喜歡跟我呆在一起。我已不再叫她“小跟蟲。”開始改口叫“姐姐。”但讓我不服的是，我那“小猴子。”的稱謂，卻被她堅決的保留了下來。唉，萬惡的強權哪！

這段時間讓我最傷心的是大伯的去世！大伯是因為食道癌去世的。那時候我十四歲讀初二，姐姐十七歲讀高二。姐姐家如同天塌了一般，漂亮阿姨傷心絕，她身體本來就弱，很快就病倒了。姐姐在縣裏讀的是封閉學校，一個月只能回來一次，本來姐姐要休學的，卻遭到了我的強烈反對，我對姐姐承諾，我一定會把阿姨當媽媽一樣伺候好照顧好！

我和主動承擔了照顧漂亮阿姨的責任。上了年紀，又由於老來喪子的悲痛，身體也不是太好，我也因此要同時照顧兩個病人！我不知道是什麼力量支持着我，只是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我是這個家裏唯一的男人，我應該承擔起照顧女人的責任！

我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不再在學校玩鬧滯留，每天準時回家，幫着做飯，照顧漂亮阿姨輸吃藥，幫助她排給她擦身子，或者陪她聊天。即便這樣，漂亮阿姨還是漸消瘦，身體一不如一，最後還是住進了醫院，檢查結果很不幸，是一種叫做“席漢氏綜合症。”的嚴重疾病，已經是晚期了！

姐姐這個時候已經休學，她已經不可能再安心讀書了！由於住院費的缺口太大，我跟家裏打了電話，媽媽當天就匯了錢，第三天爸爸媽媽也一起過來了。

漂亮阿姨只在醫院堅持了一個多月就永遠的離開了我們，永遠的離開了無限依賴無限敬愛着她的我和姐姐！臨去前，她拉着我的手，斷斷續續的叮囑她的不捨和遺憾:“小凱…阿姨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這麼多年…你情願呆在農村…不回去，就是捨不得…你姐姐，阿姨都…知道，從小…你就比較黏…你姐姐，阿姨希望…你以後…還能照顧姐姐，她的命…太苦了，你會答應…阿姨嗎？”我早已哭的泣不成聲，我拼命的點頭拼命的點頭:“我會的我會的我會的，我會照顧姐姐一輩子！阿姨放心，小凱不會再讓她受一點苦！”阿姨走的時候很安詳很滿足，我和姐姐在喪禮上卻哭的死去活來。媽媽説，當時所有人都被我們給哭的落淚了！

阿姨喪禮之後，爸爸媽媽就把接走了，我不願意回去，因為姐姐還在這裏！姐姐的意志一直很消沉，我也知道姐姐需要一個適應期，可是，讓我眼睜睜看着她不停的掉眼淚，還是讓我心疼不已！我試着給她講笑話説故事，希望能分散她的痛苦，解救她的眼淚，可是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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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放學回家，又看到姐姐在偷偷淚，我的情緒忽然間失控，直接跪在了阿姨的遺像前嚎啕大哭不停的磕頭:“阿姨啊，小凱對不起你啊…小凱沒能力照顧姐姐，辜負了你的期望哪，你還待她堅強點好好照顧自己呢，你看她現在做了什麼？啊…既然如此，我還不如當初跟爸爸媽媽一起走了算了，眼不見心也不煩哪…啊…”或許是我的哭聲驚醒了姐姐，也或許是我的磕頭聲嚇住了姐姐，她趕緊跑了過來摟住了我的頭，焦急的察看着我的額頭，嘴裏動的吵着我:“你這是幹什麼？頭疼不疼？小猴子，你不要嚇姐姐哪。”看到姐姐這個樣子，我的心稍稍鬆了口氣，覺着姐姐那鼓漲的豐滿，我忍不住用頭在上面蹭了蹭，惡作劇的説:“小姐，麻煩把你的饅頭拿一邊好不？咯着我了！”姐姐受到了我的不懷好意，又或者聽懂了我的話，一下子把我的頭從口推了出去，伸手就擰住了我的耳朵，恨恨説道:“死猴子、臭猴子，敢拿姐姐開涮，信不信姑擰掉你這猴耳朵下酒？”我望着姐姐那羞紅的俏臉和那故作生氣的表情，心裏終於放心了，開朗活潑的姐姐終於回家了，謝上帝謝天使謝如來謝觀音，你們終於把姐姐還給我了！我張開雙臂，把姐姐抱了個滿懷，受着她頗具規模的豐滿和圓潤，痴痴的説:“姐姐，謝謝你又回來了！”姐姐掙了一下沒有掙，羞澀的用她嫵媚的大眼睛瞪了我一下:“臭猴子，我本來就沒有離開好不好？就會睜着眼睛説瞎話。”得，這才一會，我的名字又改了，算了，暫時不跟她計較，好男不跟女鬥嘛！

我望着姐姐那撒嬌一樣的眼神和那微噘的小嘴，呆呆的一句話也説不出來了！

姐姐羞惱的掙了我的手臂，恨恨的給了我一記爆慄，嫋嫋的走向廚房，嘴裏嘟嘟囔囔的，隱約聽到“臭猴子…大狼…”什麼的。

晚飯後，我們一起看了會兒電視，因為沒什麼好節目，我跟姐打過了招呼，就要回我的屋裏睡覺，這時候姐姐叫住了我:“小猴子，今天在這陪姐姐説説話吧。”我當然求之不得，臉上不由得出了豬哥樣，姐姐看了就恨恨的瞪了我一眼:“記住，只是聊天！還有你要記住，你是猴子，不管臭猴子還是猴子，但永遠不是二師兄，不要做出那一副豬哥樣惹人討厭！”不帶這樣傷人心的啊！難道俺這麼英俊帥氣的小夥子，離不開“西遊記。”了？

我無奈的低下頭去，以後沒臉見人了！

“撲哧…咯咯…咯，看你那傻樣，還真配不上小猴子這種稱謂，猴子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動物呢！你不喜歡？不喜歡我叫別人去！你不要後悔啊。”姐姐坐在沙發上，笑得眉開眼亮的，花一般俏麗，玉一般清秀，真真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呢！

姐姐看我又發呆了，隨手拿起沙發上的布墊子朝我扔來，等我發覺的時候，那個墊子已經罩在我的頭上了，惹得姐姐哈哈大笑:“別摘別摘，不錯嘛，很像一個要拜堂的小媳婦哦…哈哈…”聽了姐姐的話，我久埋心底的一句話口而出:“如果姐姐做新郎，那我就做新娘好了！”話説完我就知道壞了，依着姐姐的格和一貫作風判斷，我知道接下來我的耳朵又該受罪了！她還會美其名曰是實行家法，然後再胖揍我一頓！

可是這次竟然沒有了一點動靜。愈是安靜愈是恐怖，我忍不住摘下了墊子望向姐姐，姐姐本沒有要揍我的意思，她眼神離的望着我説道:“你就…那麼喜歡…姐姐嗎？姐姐也沒有多…漂亮嘛！”裝！你就給我裝吧！既然話到這個份上了，説不説都是個死，還不如痛痛快快的把心事都説出來呢:“是啊是啊，我就是這麼喜歡姐姐，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從第一次見到你就開始喜歡了。這麼多年來，隨着我慢慢長大，我對姐姐越來越痴，見不到是想，見到是想，分開是想，相聚是想，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我十六歲了，我知道道德倫理，我知道這樣是不對的是畸形的，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姐，你教教我，我該怎麼辦？”一口氣把這麼多年來的心事對心愛的人吐出來，我忽然覺得很輕鬆！死就死吧，最多姐姐把我攆走，走了我重回來，反正我答應了阿姨要照顧姐姐的！

就在我忐忑不安胡思亂想的時候，姐姐説話了:“小猴子，過來姐姐這兒，姐姐不揍你。”我聽話的走到她的身邊坐了下來，她把頭抵在我的口，我看不到姐姐的表情，只聽到姐姐幽幽地嘆息了一聲，温柔的説道:“其實姐姐何嘗不明白你的心事，你是姐姐的小猴子呢！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姐都瞭如指掌，又怎麼會猜不到你的心事？你能這麼喜歡姐姐，姐姐很高興，也覺得很幸福，姐姐也一樣像這樣喜歡小猴子呢！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姐是不在乎那些所謂倫理的，本來就説過我是個『喪門星』，只要小猴子不嫌棄，姐姐什麼都可以給你。只是，我們家的小猴子如今就這麼帥氣英俊，將來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女孩子喜歡呢，也一定會有更漂亮更適合你的女孩子，姐姐到時候人老珠黃，你哪裏還會再喜歡？”此時的我已經完全石化，姐姐的一字一句一字不漏的傳進我的耳朵，直烙進了我的心和我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