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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隨軍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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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沒聽人説起過我?一級准尉懷特·哈爾福特曾經誓説等哪天夜裏我睡了的時候他要割斷我的喉嚨。所以只要他還活着我就不敢睡在中隊裏。”牧師懷疑地聽着他的難以置信的解釋。

“可這是不可信的”牧師答道“否則那就是預謀殺人了。你為什麼不把這件事報告給梅傑少校?”

“我向梅傑少校報告過”上尉傷心他説“可梅傑少校説要是我再向他提起這件事他就割斷我的喉嚨。”這人膽怯地仔細打量着牧師。

“你是不是也要割斷我的喉嚨?”

“哦不不不會的”牧師安道“當然不會。你真的住在樹林裏嗎?”上尉點了點頭。牧師盯着他的臉這張臉因疲憊和營養不良而顯得糙不堪面灰白。此時他的心情很複雜既可憐同時也很尊敬這個人。上尉的身體在皺巴巴的衣服下瘦得皮包骨頭衣服就像一堆亂糟糟的麻袋片似的掛在他的身上。他渾身上下沾滿了一撮撮的乾草頭急需剪理眼睛下方佈滿了大大的黑圈圈。上尉這副受盡磨難、衣衫襤褸的模樣讓牧師動得幾乎要哭出來。想到這個可憐人每天都不得不忍受許多非人的折磨牧師內心充滿了敬意和同情。他壓低嗓門十分謙恭地問:“誰替你洗衣服呢?”上尉噘起嘴很認真地説:“我讓路那頭一個農户家的女人給我洗。我把衣服放在我的活動房子裏每天溜進去一兩次拿條幹淨手帕或換身內衣。”

“到冬天你準備怎麼辦?”

“哦我想到那個時候我可以回中隊了”上尉滿懷信心地答道那口氣有點像個殉道者。

“一級准尉懷特·哈爾福特一直都在對大家保證説他很快就會得肺炎死掉。我想我只要有耐心就行了等到天氣稍稍冷點濕點就行了。”他惑不解地凝視着牧師又道“這事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難道你沒聽到大夥全在談論我嗎?”

“我想我從來沒聽見過任何人提起過你。”

“哦那我就真的不明白了”上尉忿忿地説但又設法裝出樂觀的樣子繼續説“瞧現在己是九月所以我也不會等得太久了。下次要是有哪位小夥子問起我你就告訴他説只要一級准尉懷特·哈爾福特得肺炎一死我就立即回去賣力地幹我那宣傳報道的老行當。你願意替我告訴他們嗎?就説只要冬天一到一級准尉懷特·哈爾福特得肺炎一死我就立刻回中隊行嗎?”牧師神情莊重地將這些預言一樣的話印在了腦子裏更加出神地琢磨着話裏的深奧含義。

“你是靠吃漿果、草藥和草來維持生命的嗎?”牧師又問。

“不當然不”上尉驚訝地答道“我從後門溜進食堂在廚房裏吃飯。米洛總拿三明治和牛給我吃。”

“下雨時你怎麼辦呢?”上尉坦白地答道:“被淋濕唄。”

“你睡哪兒呢?”上尉一下子彎下身子抱成一團蹲了下來開始一步步地向後退。

“你也想割我的喉嚨?”

“啊不會”牧師喊道“我向你誓。”

“你就是想割我的喉嚨!”上尉堅持説。

“我向你保證”牧師懇求他説但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這個難看的多幽靈已經不見了。他利索地鑽進了由亂葉、光線和陰影組成的奇怪世界——那裏花朵盛開、五彩斑斕並且支離破碎——中消失得無影無蹤。牧師甚至開始懷疑這人究竟有沒有出現過。生了如此多的怪事他都不敢確定哪些是怪事哪些是真事。他想盡快查清林子裏這個瘋子的情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個弗盧姆上尉。然而他很不樂意地想起他的當務之急是要消除惠特科姆下士對自己的不滿因為他太疏忽沒有將足夠的職責託付給下士。

他邁着沉重的腳步無打采地沿着彎彎曲曲的小路穿過了樹林一路上他口渴難耐到累得幾乎走不動了。一想到惠特科姆下上他就懊悔不已。他滿心希望當他到達林間空地時惠特科姆下士不在那裏這一來他就可以無拘無束地去衣服好好把胳臂、脯和肩膀洗一洗然後喝點水舒舒服服地躺下也許還能睡上幾分鐘。誰知他命中註定要重新經受一次失望和震驚因為當他到達住地時惠特科姆下士已經成了惠特科姆中士了。惠特科姆正光着膀子坐在牧師的椅子上用牧師的針線把嶄新的中士臂章往襯衫袖子上縫。卡思卡特上校提升了惠特科姆下士同時命令牧師立即去見他就那些信件的事和他談一談。

“啊不”牧師呻道驚得目瞪口呆地倒在自己的吊牀上。他的保温水壺是空的。此時他實在心慌意亂因而想不起來他那隻盛了水的李斯特口袋就掛在外面兩頂帳篷之間的陰涼處。

“我真不能相信竟會有這種事。我真不能相信竟會有人當真認為我一直在偽造華盛頓·歐文的簽名。”

“不是為那些信”惠特科姆下士更正道顯然他正在得意地欣賞着牧師的那副懊喪神情。

“他見你是為了同你談談有關給傷亡人員家屬的問信的事情。”

“為了那些信?”牧師吃驚地問。

“正是。”惠特科姆下士幸災樂禍地看着他。

“他準備把你好好臭罵一通因為你不准我將那些信出去。我提醒他説那些信都將附上他的親筆簽名他十分讚賞這個主意你真該看到他當時的那副神情。就為這他提升了我。他絕對相信這些信會讓他的大名登上《星期六晚郵報》。”牧師更加惑起來。

“可是他怎麼知道我們正好在考慮這個主意?”

“我去他的辦公室告訴他的。”

“你幹了什麼?”牧師尖叫着質問同時以一種不常有的憤怒一下子從牀上跳了起來衝到下士面前。

“你是説你真的未經我的允許就越過我去找上校了?”惠特科姆下士帶着輕蔑的滿意神情厚顏無恥地咧開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