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博洛尼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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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甚至是送命也沒法決定。我們無權質問——”
“你真是瘋啦!”
“——無權質問——”
“你真的是説無論我怎麼死還是為什麼死這都不是我的事而是卡思卡特上校的事?你真是這個意思?”
“是的我是這個意思”克萊文傑堅持説但似乎很沒什麼把握。
“那些受命打贏這場戰爭的人他們的境遇要比我們好得多。他們將決定該轟炸哪些目標。”
“我們談的是兩回事”約連極其不耐煩他説“你談的是空軍和步兵的關係而我説的是我跟卡思卡特上校的關係。你談的是打贏這場戰爭而我説的是打贏這場戰爭同時又能保全命。”
“千真萬確”克萊文傑厲聲説道顯得頗是沾沾自喜。
“那麼你説哪一個更重要?”
“對誰來説?”約連馬上接口道“睜開你的眼好好瞧瞧克萊文傑。對死人來説誰打贏這場戰爭都無關緊要。”克萊文傑坐了一會兒好像捱了猛的一掌。
“祝賀你啦!”他極刻薄地喊道嘴抿緊了周圍現出極細的蒼白得無半絲血的一圈。
“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別的什麼態度更讓敵人到快。”
“敵人”約連斟字酌句地反駁道“就是讓你去送死的人不管他站的是哪一邊自然也包括卡思卡特上校。這一點你無論如何不能忘記因為你記住的時間越長你就可能活得越長。”但克萊文傑終究是忘了這句話結果他死了。當初由於約連沒敢告訴克萊文傑也是他約連一手造成了中隊人人鬧肚子最後致使轟炸任務又一次不必要地給延期因此這擾得克萊文傑很是心煩意亂。米洛更是坐卧不安因為他疑心很可能又有人在中隊的食物裏下了毒。於是他便火燒火燎地跑去求助約連。
“請趕快找斯納克下士查問一下他是不是又在白薯裏放了洗衣皂。”他偷偷摸摸地懇求約連。
“斯納克下士信任你假如你向他保證不告訴別人他會跟你説實後的。他一告訴你你就來告訴我。”
“這還用問我當然在白薯裏放了洗衣皂”斯納克下士很坦率地告訴約連“是你讓我放的對不?洗衣皂可真管用。”
“他對上帝起誓他跟這件事毫無關係”後來約連回答米洛説。
米洛將信將疑地撅起了嘴。
“鄧巴説本就不存在上帝。”不再有絲毫的希望了。第二個星期剛過一半中隊所有的人看上去就跟亨格利·喬一副模樣。亨格利·喬是不需要執行轟炸任務的。他總在睡夢裏恐怖地亂叫亂吼全中隊上下能安睡的惟獨他一人晚上其餘的人彷彿一個個緘口不語的幽靈叼着煙徹夜在各自的帳篷外於黑暗中游蕩。到了白天他們就聚在一塊顯出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徒然地注視着那條轟炸路線;或是一眼不眨地盯着正紋絲不動地坐在緊閉着的醫務室帳篷門前的丹尼卡醫生他的頭頂上方是那塊可怕的手寫的招牌。他們開始自編沉悶無趣的笑話又捏造災難的謠言説什麼粉身碎骨的厄運正在博洛尼亞等着他們呢。
一天晚上在軍官俱樂部里約連醉醺醺地側身走近科恩中校騙他説德國人把最新明的那種萊佩奇炮運到了前線。
“什麼萊佩奇炮?”科恩中校很好奇地問。
“就是最新明的三百四十四毫米的萊佩奇膠炮”約連回答説“它可以在半空中把整編隊的飛機粘合在一起。”科恩中校被約連一手緊抓住了胳膊時很是嚇了一跳。他猛地掙開當眾羞辱約連。
“放開我你這白痴!”他暴怒地叫喊道。這時內特利突然跑到約寒連的背後一把將他拖開科恩中校怒目而視心裏倒是很讚許內特利這麼做因為替他出了這口惡氣。
“這瘋子到底是誰?”卡思卡特上校高興得咯咯直笑。
“這就是弗拉拉戰役結束後你硬是要我給他一枚勳章的那個傢伙。你還讓我提升他為上尉記得嗎?你是活該如此!”內特利的體重比約連的輕因此他花了好大的勁才把約連肥碩的身體拖過房間拉到一張空桌旁。
“你是不是瘋啦?”內特利早已嚇得渾身直打戰不停地出噓噓聲。
“那是科恩中校你是不是瘋了?”約連想再喝一杯並作出保證只要內特利給他要來一杯他就悄悄離開俱樂部。於是他讓內特利又要來了兩杯。最後內特利好説歹説總算哄他到了門口這時布萊克上尉恰好噔噔地踩着重步從外面走了進來使勁在木地板上跺着滿是泥漿的鞋子帽檐兒上的雨水像是從高高的屋頂直往下瀉。
“好傢伙你們這些雜種這下可是沒有退路了”他興致地宣佈道邊説邊離開了腳下那灘污水他身上的雨水濺得四處都是。
“我剛接到科恩中校的電話。你們可知道他們在博洛尼亞準備好了什麼候你們?哈!哈!他們準備好了最新明的那種萊佩奇膠炮。它可以在半空中把整編隊的飛機粘合在一起。”
“上帝啊真有這回事!”約連尖聲叫道嚇得癱倒在了內特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