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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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我行事莽撞,偏還不信忌諱,才使得你我陷入如此境地。”蕭玉山恍然記起,那青蕪堤畔,放花燈時,他拿蠅頭小楷寫下一句——願年年歲歲皆如今朝。
而如今,物是人非,過往年歲哪堪回首?
無論何時何地,儲棲雲總不吝嗇對蕭玉山表真情,現下亦是如此:“你雖視我如死敵,我卻斷不能忘情,仍會對你一如往昔。”
“不必了。”蕭玉山卻已決心斷情,他自幼便曉得當斷則斷之理,當斷不斷,只會徒增煩惱。
誰知儲棲雲似被這一言戳中痛處,沒由來地怒意滔天,猝然上前掰過蕭玉山肩頭:“看着我,再説一次。”他雖語氣狠厲,眼神卻是另一番光景。蕭玉山本怒罵,卻在望見這副神情時再無言語——儲棲雲在與他蹙眉,雙目倏然朝門扉一瞥,無聲搖頭。
蕭玉山心領神會,終歸明白過來,原來門外有不速之客。
好在他們心有靈犀,無須隻言片語,便可心意相通。原來,現下相會乃是陷阱,有人潛藏於暗處偷聽。
蕭玉山靈機一動,抬手拂落矮几上茶盞,只聽聞一聲碎瓷響,整套茶器化作狼藉:“大膽,你竟敢……”
“都已淪落至此,還不識時務?蕭玉山啊蕭玉山,你這模樣同喪家之犬又有何區別?”儲棲雲口中喊打喊殺,手中卻放開蕭玉山,用指腹蘸水,寫下一行字來——提防赫連,等我搭救。
“你……”蕭玉山一怔,着實詫異,他也不曾想到,儲棲雲竟選擇救他。
所以,方才所言皆是做戲,所謂的抉擇不能做算?
一時之間,蕭玉山悲喜加,喜的是終歸曉得,他不曾真情錯付;悲的儲棲雲再不能擺前朝遺孤身份,而他們之間隔閡由此漸生。
但無論怎樣,蕭玉山都信任着儲棲雲,即便已是如今這番光景,亦深信不疑。見得桌上字跡,他無聲點頭,示意知曉。
儲棲雲亦是點頭,蹙眉望着蕭玉山,笑意繾綣如絲縷,一如往昔。
便是此刻,赫連歸雁驟然推門。眼見門扉倏然開啓,蕭玉山一驚,慌忙俯身抹去桌上字跡。
赫連歸雁已然走入門中,他若起身反倒引人猜忌。蕭玉山也不顧手腕上尚有鐐銬,猛然掀翻整張矮几,只聽得轟然一聲,砸得一片狼藉。
儲棲雲見此情形,便順着蕭玉山意思做戲,一把拽住他衣襟,抬手打:“怎麼到了如今這步田地,你反倒不機靈了?”
“慢着!”赫連歸雁立時疾步上前,驟將儲棲雲攔至一旁,面沉沉如籠陰雲,“即便他多有冒犯,也請言華殿下給本王幾分薄面,手下留情。”
“這人不識時務,也只有赫連王子能容得下。”儲棲雲順勢收手,冷哼一聲,裝得有模有樣,“但就如此饒恕了他,豈非太過輕巧?”赫連歸雁瞥一眼蕭玉山,漸譏笑之,又與儲棲雲道:“此人本王自會管教,但請言華殿下放心。”得了此言,儲棲雲瞥蕭玉山一眼,神裏頭似有不屑,轉身即走,不做片刻停留。
赫連歸雁便是要見他們反目成仇,如今心滿意足,笑意爬上面龐,好一番得意之。
蕭玉山也不看那二人,眼簾垂下,斂了眸光神似,也不知究竟在想何事。
五十二、轉機(上)漠北使團行出將陽城後,便兵分兩路,大隊伍仍走官道,卻有六七人另尋小路快馬加鞭而歸。自打知曉此事,安風便隱約猜得,其此舉用意定不簡單,興許當真與蕭玉山失蹤一事有關。
只是,空口白牙説漠北使團挾持大燕皇帝而去,非但不能尋回人來,連安風也得背上挑唆兩國和睦之罪。直至某一,家奴忽然來報,直到有漠北商隊求見。
安風本不認得什麼漠北商隊,深詫異,忙命家奴帶人進來。
那人乃關內人士,倒當真是個商賈,往來於漠北大燕。商人見了安風,自懷中取出錦囊一枚,雙手奉上:“小人於漠北經商之時,偶遇一名公子,給了好些銀錢,只要我來將陽城尋一位軍統領安風大人。”安風聽得此言,頓時將那錦囊攥在手心,追問道:“那位公子又是何人?”商人回道:“那位公子留下銀錢與錦囊,便走得無影無蹤,再不曾現身,故而在下並不知他姓甚名誰。”安風又試探道:“可是關內人相貌?”商人道:“是。”
“可生得極為出挑,面若女子,面頰上有一點疤?”安風還滿心以為,那人便是蕭玉山。
商人卻答道:“是位清貴公子,英俊相貌,但不似女子。”
“不是他?”安風頓時失望,如遭涼水當頭潑灑而下。
安風失望至極,命僕從送商人離去,再另贈些許銀錢打賞。商人得了銀錢,千恩萬謝地去了。他解開錦囊,見得其中除卻一張字條,再無他物。
誰會不遠萬里,自漠北送來字條?
安風滿心狐疑,展開字條一看,只見得上頭寫的是蕭玉山蹤跡,而落款竟是“儲棲雲”三字!
“儲棲雲未死?”安風喃喃自語,不知這一張字條能否取信。
從前儲棲雲身在虛鶴觀時,常往宮中送符籙。彼時安風還是皇帝近身護衞,自是曉得蕭玉山將那些符籙放在何處。如若筆跡一致,十之八九便是儲棲雲未死。
等到安風尋來符籙,與字條一對比,終歸得了一顆定心丸——字跡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