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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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等到瞧見面頰上那點疤痕時,心裏頭又不是滋味起來。
待到師傅親自前去配藥,儲棲雲才磨磨蹭蹭走上去,坐在病榻邊,小心翼翼道:“姑娘,小道我要給你賠罪——”那小娃娃聽聞“姑娘”二字,頓時眉頭一皺。
儲棲雲渾然未覺,自顧自説下去:“幾以前,我一不小心將火星子濺到你臉上,實在是天大的罪過。我知道,姑娘家容貌大過天,而你又是一等一的出挑,遭遇這等事情,必然悲痛。”蕭玉山才轉醒,並不知眼前這麼小道士在説什麼,似懂非懂地聽着,但這“姑娘”二字着實刺耳。他才想指證,卻在啓之時又遭搶白。
儲棲雲鼓起勇氣説道:“如若你將來嫁不出去,遭人嫌棄,我便還俗下山娶了你。我雖年紀尚小,但也曉得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
“你——”蕭玉山最見不得旁人説他似“姑娘”,委屈又氣惱,再加上大病未愈,越想越難受,竟是哭出了聲。
“哎?”儲棲雲聽聞他説話,才驚覺犯了彌天大錯,心裏頭卻仍在恍惚——姑娘怎變成了公子?
儲棲雲慌了神,連連賠罪:“姑……不,小公子見諒,是小道有眼不識泰山。”=蕭玉山不理他,淚珠大顆大顆往外頭淌,一雙桃花眼裏都是星河。儲棲雲見着漂亮孩子哭成淚人,愈發自責,心中就好似驟有綿綿秋雨落下,難受得很。
儲棲雲不得法,唯有“威脅”道:“你要是再哭……再哭我就撓你癢癢你了啊!”説罷,他也不問人家到底還哭不哭,爬上牀榻,對着蕭玉山脖頸就是一陣呵氣。
蕭玉山從不曾被人這般冒犯過,也不知如何反抗,一把推開他,瞪圓了眼睛。儲棲雲見他眼睛圓得似梅花鹿,偏生面頰還沾着淚珠,愈發可憐起來。
也不知怎的,儲棲雲心絃被勾緊了,順着本心就湊上去,親在蕭玉山面頰,用瓣吻去淚珠。
“你以下犯上!”蕭玉山怒極,抄着枕頭就丟向儲棲雲。
儲棲雲灰溜溜跑出門去,苦悶了一整個午後。但轉念一想,又記起方才偷親了那人,也不知為何,驀然展笑顏,心中比吃了酥糖還甜幾分。
蕭玉山卻因大病未愈,被儲棲雲氣得頭昏眼花,氣鼓鼓獨自躺了一下午。
傍晚時分,儲棲雲手捧一疊熱騰騰銀杏果走進來,送到他手邊,全然都是討好之意:“你叫什麼名字?”那時候,蕭玉山還叫“玉奴兒”,自是羞於啓齒,愈發氣惱起來,扭過頭去,也不搭理儲棲雲。
儲棲雲碰了一鼻子灰,卻不灰心,剝了殼子將果子送到他畔。蕭玉山不吃,很有骨氣的模樣。
儲棲雲也不勸他,轉而一拋,張口一接,自顧吃得津津有味:“當真不要?”蕭玉山昏睡許久,今才轉醒,自是見什麼都分外美味。儲棲雲故意大吃大嚼,引得他饞蟲驟來。蕭玉山心念如山石漸傾,不回眼去瞥,在瞧見儲棲雲笑得促狹時,慌忙移開眼。
儲棲雲一笑,小狐狸似的,撥開一顆果子,送到他畔:“我求你了,吃一口?”既然是他求了,還是給些顏面吧——如是想着,蕭玉山就着他的手,將銀杏果含入口中。
儲棲雲眉開眼笑:“香不香?這可是小道我的拿手活計!”
“還行,尚可,比宮裏頭差些。”蕭玉山邊吃便應道。
看來這位小公子當真來歷不凡,儲棲雲暗自咋舌,睥着他面頰上那一點疤痕,又慌了神:“我傷了你的臉,要怪罪我也認了。”蕭玉山早在午後之時瞧過鏡子,發覺那處傷痕已好了大半,只留下顏略深的一點。他本也不在乎這些,一邊命儲棲雲剝果子,一邊説問:“哪個説要怪罪你了?”
“小公子真是大人有大量!”儲棲雲笑呵呵起身,與他拜了一拜,又説道,“明我就下山給你買糖葫蘆和糖炒慄去!”蕭玉山亦是孩童心,平困在宮裏,父皇母后總不給他吃雜食。此刻聽聞儲棲雲要下山買吃食,頓時來了神,雙眸都含着星辰似的光亮:“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儲棲雲又被他那雙桃花眼攝去了心魂,鬼使神差地湊上去,又重重親一口。
蕭玉山只聽聞“叭唧”一聲,愣了半晌,眨了眨眼,等到回過神來,便瞧見儲棲雲已飛奔着走出門去。
這便是儲棲雲與蕭玉山的初遇。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