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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鉸鏈軌道要造多長,要承受多大的後衝力?按照工匠們的説法,也只能等船在江西船塢上造一艘出來,然後反覆試,得出經驗。
這種笨方法太費事,張寧決定直接據選定的火炮來計算後衝力。這也是今天一羣人在校場上要乾的事。
校場邊搭建了一張帳篷,裏面用兩凳子支撐着一張案板,周圍或坐或站着張寧和一眾官吏,還有兵器局的頭目。外面還有李震極其衞隊。左右百十號人在那裏搗鼓着什麼。
時不時就傳來一聲悶雷炮響,聲音十分巨大,能把帳篷裏的門板都震得抖動。這樣的炮聲能傳遍整個武昌城,也算是這座城的一大特。兵器局每造出一門炮都會到校場上試,不炸膛才敢付軍隊;所以百姓們長久以來都聽習慣了。
此時試驗的火炮炮口完全與平坦的地面保持水平,因為放置高度低所以程不遠。張寧選擇完全忽略空氣阻力,用拋物線的公式計算炮彈的出膛準確速度。測量到了炮彈落地的水平距離、炮口中心高度減去實二次心彈半徑;已知重力加速度。一個簡單的二次方程組,先通過高度算出時間,再用時間和水平距離算出出膛初速。
再據動量守恆定理,通過稱出火炮的重量和炮彈的重量,計算炮身後座初速。接着通過沖量的公式,很容易就能列出緩衝鉸鏈軌道長度和衝力之間的數據表。
整個實驗計算是非常簡單的,中學生都算得出來。但是張寧也遇到了一點麻煩,帶入重力加速度的數據單位是米每秒平方,但是此時用的長度尺寸單位和時間計量都完全不同。兵器局的刻度單位做到了標準化,以丈尺寸毫微為單位,雖然可以推算大概一丈約三米,卻難以避免誤差很大……米是現代世界通用計量,和明朝本土尺寸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計算時間的單位秒同樣起源於西方鐘錶機械,單位上和明朝用的完全是雞同鴨講。
於是張寧只好在城樓上用鐵球和沙漏等工具重新測量重力加速度,以當下的單位為計量。
一個簡單的計算,張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諸多周折後終於制定出了數據表。從這件事上,他再次認識到,在沒有基礎的環境下要完成一項簡單的科技實驗也是多麼不容易的探索。……不過兵器局檔案室因此又多了一份寶貴的資料,那就是重力加速度的數據。完全採用兵器局長度單位和“彈指”時間單位的新數據。
同時張寧的計算過程也被兵器局的書吏和工匠頭目視作珍寶存放。他們已經開始研究張寧留下的各種公式,符號和阿拉伯數字有漢字註釋,有的人已經懂了皮,只是覺得深究會很“深奧”
…
…兵器局的銃規公式,他們已經可以自行帶入公式計算制定,這也是成果。
為什麼書吏工匠們會對張寧搗鼓的玄妙東西投入極大熱情?就像一個學派、一個工匠師傅的弟子,徒弟們會認為從師父那裏學到的東西是一種衣缽繼承……顯然繼承湘王的衣缽,以其弟子自稱是有莫大好處的。這種影響力來源於權勢地位,而非學術本身。
九江之役後,坊間傳着一種言論,有人認為湘王在深山裏遇到過半仙高人,學到了一些不是人間的神秘學問;而他常常書寫的鬼畫符一樣的符號也巧妙地讓這種言多了幾分可信度。就連很多讀過聖賢書的官吏也認為湘王確實師承過高人隱士。人們總是想要把王侯神化,給其加入一些神秘的光環,就好像漢高祖劉邦出身的時候電閃雷鳴之類的傳説。
湘王無所不能。造船的工匠和官員在一起討論新艦的構造,他總是能恰到好處地提出一些觀點,而經過人們的琢磨,這些點子總是高明而合乎情理的……比如舷炮放在甲板下面,徐子新的幕僚很快寫了洋洋灑灑萬言來論述這個設計的利弊。
但是這樣的討論無法持續太久了,因為江西那邊的事已經刻不容緩,徐子新需要馬上就任九江,帶着他的一幫幕僚和工匠頭目過去,才能讓一系列準備工作不至於出現問題。
江西那邊籌備水師船隻的準備于謙已經發了公事諮文。要開挖運河,直接連通八里湖和長江;在八里湖岸建船塢,修建好之後引湖水灌船塢工事。一系列工程是否有問題,需要徐子新的團隊親臨現場進行考察評估,這幫人有文官、書吏、有經驗的匠人頭目,直接從嶽州拉攏組建的完整人才系統。
朱雀軍水師主力艦的設計還沒有完成,徐子新呈報到江西定論後再上奏兵部。臨行前,張寧又叮囑徐子新和于謙搞好關係,因為造船所需錢物主要依靠江西資源,必須要于謙妥善籌備。
一天徐子新忽然請張寧為水師主力新艦命名,臨時才提出,張寧便隨口提到:“戰船又寬又穩,就叫平安艦吧。”周圍的眾人頓時附和了一番,大夥兒很容易想到,湘王以前的表字就是平安,以此命名,當然要滿心贊同。
第四百七十九章黔國公楚王宮北門內的內閣衙門裏,張寧和五個大臣坐在一塊兒。周夢雄和姚芳不就要離開武昌就任,所以今天的議事張寧親自到場,有一些事要商量。
大堂上兩側除了坐着的六個人,還有一個胥吏在分送茶水,另一個年輕官員拿着一疊紙分發給在場的大臣。紙上寫着一些資料,可以叫大夥先了解情況。這麼一來,張寧恍惚有前世在企業中開會的覺,也是有秘書發資料。
“咱們準備要在九江籌備一支新的水師,本來計劃要造水師主力船‘平安艦’二十艘,但目前看來還有些困難,各位看看有沒有辦法解決。”張寧開門見山地説道,“主要是缺銅。一艘平安艦擬排水八百到一千料,載員二百人,裝備主力水師炮三十二門,舷炮三十、首尾各一;每門炮需要銅料二百斤,一艘船就要銅六千四百斤;二十艘船需要銅約十二萬八千斤。”幾個人頓時面面相覷,一時無話可説。沉默中,楊士奇在心裏噼裏啪啦一陣默算,這些銅如果鑄造成銅錢,至少能造兩千六百萬枚,如果銅錢摻鉛,還能更多。
大明朝全國都缺銅,內地更缺,連鑄幣都不能滿足,只能用白銀和紙幣在填補商業市場;更何況長江域少數幾個便於開採的銅礦產量低成也不好,去年為了鑄造長管炮花了很多錢糧人力,就是因為銅料質量不好出現沙眼就要報廢重鑄。這次一下需要十幾萬斤銅,哪裏去?
作為內閣大臣,居然無人能拿出一句話來説,楊士奇只好開口道:“突然要鑄幾百門銅炮,恐怕窮湖廣江西二省之力也難以籌辦。是否可以改用鐵炮?”
“鐵炮只能鑄臼炮……”張寧只好耐心解釋道,“所謂臼炮就是炮管短的那一類,炮彈重,??是出膛速度小,只能高拋發,利用炮彈本身的重量落地造成殺傷。拋要實現準對彈道要求高,在水上船體不穩定,極難打中敵船……這樣一來,火炮不能成為水戰主力,最後也只好重新用衝角接舷近戰決定勝負,咱們的炮艦裝備幾十門炮就反而畫蛇添足了。”張寧一時間心情有點失落,不留神便嘆了一口氣:“咱們要爭奪制水權,船隻數量、人力物力資源都遠不如北軍,這本身就是不對稱的角逐;所以咱們也要在別的方面形成不對稱的差距,諸如戰術、兵器,而不是與之拼消耗。以我朝之力,採用戰船接舷拼殺,如何能戰勝人多船多的官軍水師?
數年以來,我軍雖節節勝利,但都是被動地對付前來進犯的官軍,內線作戰,並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