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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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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動了,又慢又穩。

突然兩人單獨在一個空間裏,張寧倒到有些尷尬,因為和這個老頭一點共同話題都沒有,彼此又不。倒是朱允炆坐在對面饒有興致地上下仔細打量着張寧,一面摸着鬍鬚一面還微微點頭。有血緣關係的人,確實大多都有一種“神似”,從五官和麪相能瞧得出來……前世人口已達六十億之多,除了親戚張寧就沒見過誰和自己長得像。

張寧正想找個恭敬的話題説幾句話,忽然遠處一陣炮響,把冷場的尷尬遮掩過去了。他忙道:“城頭的弗朗機炮齊,這是軍中將士以表對皇上的敬意。像鞭炮一樣,不過比鞭炮更有聲威。”

“好,好。”朱允炆點點頭,依然很淡定,本沒有被炮響嚇到。

這時張寧便輕輕拉開車窗上的捲簾,路旁的情形頓時把朱允炆也引住了。

那是衞隊訓練後充當的儀仗隊,和皇帝威嚴又繁瑣的儀仗不同,朱雀軍的儀仗隊又別有一番風景。百餘人站成筆直的兩排,其隊列之整齊,在這個時代絕無僅有。衞隊將士頭戴方巾,穿着是青軍服和白裏襯,下身是灰褲子和皂靴,有別於一般將士的青外服更顯得穩重嚴肅,同時讓白的裏襯更突顯出整潔之

如果這不算稀奇,那白手套肯定是明代儀仗的首創。一個聲音喊道:“舉劍……向皇帝陛下、行禮!”突然“啪”地一聲,全隊將舉起了手裏的嶄新佩劍,白的手套在空中劃出整齊的軌跡,接着眾軍同時抬起左手平舉,抬頭注視着皇帝車駕的方向。朱雀軍的獨特軍禮是左手,因為右手常常要拿武器。

“奏樂!”一陣悠揚的笛聲奏響,空靈而顯肅靜,古箏才隨之奏響旋律。與宮廷中昭之樂比起來,軍樂氣勢有些不足,但其悠長人的旋律卻也動人視聽。

張寧看到這場面,眼睛裏微微出一絲得意之。這種禮儀和組織嚴密度,是文藝復興後才逐漸發展出來的表演,在此時表現出來十分有震撼官,只看建文十分有興趣地聚會神觀看就知道了。

張寧要讓建文帝知道,請他出來當皇帝,下面的基礎不是草頭班子……光看路邊一百多號人的儀仗隊,這份整肅是未經開化的山民或是舉杆造反的起義軍能擁有的氣質嗎?

這時朱允炆指着隊伍前側的一個站得一絲不苟的青年問道:“那是周忠罷?”

“回父皇的話,正是周將軍之子周忠。”張寧答道。

建文回頭道:“朕差點認不出來了,不錯,很神,虎父無犬子。”張寧微微彎肯定,心道這句話自己也是説過的。他説道:“周夢雄目前在常德,掌武昌營近萬人,治理常德府、辰州府、長沙府諸地。”建文聽罷臉很好,那周夢雄本就是跟隨他從南京逃亡出來的忠臣大將,現在得到重用總之是一個好兆頭。張寧也很希望建文受到自己的誠意,往後是需要相互聯合的。

軍樂奏完,儀仗隊跑步來到車隊的前方,代替了騎兵為車駕開道。這隊青壯人馬沒真正打過仗,作戰或許不行,但隊列是重點訓練的,齊步走起路來整齊劃一,十分有氣勢和觀賞

靠近城門後,只見城內外圍滿了百姓,武昌恢復秩序之後人們的圍觀愛好又表現出來,軍民百姓都在道旁想看看皇帝的威儀,一時熱鬧非常如同過節一般。前面開道的儀仗隊青壯軍士也沾光大出風頭,讓那姑娘小媳婦們大飽眼福,臉都看紅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慾念他一時間好像身處在一團濃霧之中,忽然聽見有人在討饒:“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他循着聲音低頭一看,兩張悉而陌生的臉叫他大吃了一驚。其中一個白胖的臉,是吳庸,另一個乾瘦臉長如馬,是詹燭離。倆人的手都被反綁着,正跪在地上。

那吳庸跪伏在地上,手不能動彈,拿臉像一條牲口一樣磨蹭着自己小腿,一把眼淚一把涕地哭訴:“我家裏還有兒老小,你不能殺我,我有什麼罪孽非死不可?!”哀求了一陣,吳庸又忽然罵道:“我死了也要把你拉下地獄!”站在霧中的張寧神恍惚,心下又懼又怒,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便拼命地在面前劈砍起來,身上很快濺滿了血。

正揮砍得累了,只覺嗓子眼冒煙口渴得厲害,抬頭一看,自己不知怎地又身處在沙漠之中,全身上下仍然血跡斑斑。前面忽然升起一片黑的旌旗,大批人馬向這邊奔過來。當頭衝出一騎,一個頭戴高筒帽的漢子大喝道:“你已經被包圍了,還不快放下武器,舉手投降!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罪孽深重,全天下都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一股子懼意籠罩在心頭,他丟下劍轉身就逃跑。在沙漠上又幹又渴,他仰頭大口息。忽然聽見身後“嗖嗖”一陣響動,回頭一看,只見幾枚“血滴子”一般旋轉的鋒利飛盤正向自己的脖子飛過來。他頓時手腳冰冷,眼看着那駭人的玩意旋轉而來,躲也躲不了,絕望與極度恐懼襲上心頭。

我要死了嗎,這樣就死了嗎;可不死也沒地方去,罪惡不容於世……他恐懼地大聲喊叫起來。

瞪圓了眼睛看着飛到喉嚨跟前的血滴子,他大張着嘴,全身緊繃着站在原地,等待着那一刻的降臨……

忽然從牀上醒了過來,張寧睜開眼坐了片刻,終於意識到只是個噩夢。

卧房裏的蠟燭已經燃得只剩一小截了,窗外也微微發白。他四處一看,看到了牀邊的凳子上摺疊整齊的黃錦緞,上面還放着一頂烏紗翼善冠。終於完全能確認,剛才的是夢,這裏才是現實。

他爬到了牀邊,伸手拿起拿頂烏紗帽,手指撫摸受着上面細微的纖維質,心下終於好受起來。沒人能追殺自己的,手裏有兵有權!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殺人就殺人!

現實的記憶完全湧進了心頭,現在連建文皇帝都和自己一條船上了,朱雀軍內無數的文官武將、還有那些投降後變節的地方官,沒人願意這條船翻掉……如果我死了,無數的人都要搭上命,至少好過不了!

權力的覺讓他心裏充實起來,罪惡和恐慌也漸漸淡去。想起來自己真是很久沒做噩夢了,這幾天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時張寧才覺到口渴難耐,嘴巴里幹得連唾沫都沒有。要喝水!一種直接而強烈的需求佔據了所有官,他匆匆忙忙地爬下牀,鞋也沒穿,只見書案上有個茶杯,便奔過去打開杯蓋,裏面卻空空如也。

水!一種甘甜的滋味不斷在腦海中迴旋,水成了世上最好的東西。

牆邊有個泥爐子,但看上去黑漆漆的一點火星都沒有,裏面的炭火早就熄滅了。不過爐子旁邊的矮凳上有個銅茶壺,可能裏面還剩了些冷掉的開水。張寧忙走過去將茶壺擰了起來,輕飄飄的重量讓他再次失望,搖晃了兩下,果然一點聲響都沒聽到。

“嘎吱”門被推開了,一個後生披着一件襖子出現在門口,他是負責照顧張寧飲食起居的胥吏。只見張寧赤腳站在地上,手裏擰着個銅茶壺,後生頓時明白了,忙彎道:“王爺稍等,小的這就去廚房給您燒水沏茶。”尼妹!張寧暗罵了一句,説道:“拿上茶壺,去院子裏的水井裏給我一壺水來,馬上!”後生忙勸道:“天氣這麼冷,喝生水可不好,王爺要降息……”

“叫你馬上去!”張寧冷冷喝了一聲,嚇了那後生一大跳,急忙埋着頭過來拿茶壺。

服侍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