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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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為這個建議獲得宣德帝支持的可能非常大,不然對於中原王朝的一貫作風,如果周邊有地區居然不稱臣,叫宣德帝的臉面何存?對於一個有雄心壯志在的君主,肯定不容許這樣的事發生。
張寧上這道奏疏的目的不僅僅於此,還包括了自己的“職業規劃”方案。規劃暫時不細,只有一條大框架,因為考慮到身世等潛在隱患因素,現在制定出詳盡規劃可能毫無意義;但也不能完全沒有個計劃。
他的職業目前就是當官,不過一個國家的事務包括方方面面,作為一箇中下層官僚沒法什麼都摻和,要找準一個方向發展。永樂末年前後張寧的方向就是“採訪使”,但他早就不想幹那一行了,覺得不適合自己。
他的規劃就是先上這道摺子,很大可能得到認可,就能做好鋪墊準備。接着他就準備開始言鄭和艦隊遠洋的事兒了。
在此時,遠洋事和越南撤軍一樣都是勞命傷財耗費巨大的工程,所以早就有大臣進言要罷停,大明朝取消這兩件事都是遲早的。停止的動機也差不多,就是減少國家開銷與民生息;為了順應時代,都是很難逆轉的過程。
但在張寧看來這兩件事其實很不一樣,結果也有可能改變的。
越南撤軍確實很難逆轉,且在張寧看來進攻佔領越南除了開疆闢土之外本身就沒什麼意義,勞命傷財的本質也沒法改變。不過鄭和艦隊下西洋就不同了,目前看來是勞命傷財,但若是策略得當,扭虧為盈也不是不可能的。
當然這裏面關係到很多利益鏈,士紳地主的利益、以及皇帝擔憂大量海軍有失去控制的風險。這些都能想辦法慢慢妥協商量解決。關鍵是要能為朝廷賺回來銀子,看得見的利益,這才是關鍵;到時候海事成了一大財政收入,而不是勞命傷財的負擔,為什麼要罷停?
這件大事就足夠張寧在職業生涯中做很多成就了。況且以他現代人的眼光看來,這件事意義重大,自己的事業工作是一件功在千秋的有意義的事,何樂不為?比陰謀詭計去摻和朱家的前仇舊怨怕要有意思得多。
張寧一面寫奏章,一面着眼想着遠處,一時間情緒澎湃概良多,便轉頭對趙二孃説:“人生本沒有意義……”對於這種沒頭沒腦的話,趙二孃只好無辜地看着他,不過對她來説張寧能和自己説話是一件愉快的事,至於説什麼內容反倒不重要。
他嘆息道:“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功名、事業最終化為塵埃,或許比想象得還快……”他想起了張居正,辛辛苦苦一世抱負的一條鞭法,死後不久就化為烏有。張寧或許受了這個時代的士人心理影響,又是矛盾的,接着便目光閃亮口氣一變,“不過人們回顧前事時,若能不説‘可惜當時如何如何’,而變成‘幸好有某某如何如何’,這當是一件有意義的事吧?”趙二孃搖頭道:“東家和我説那麼大的事,我卻是不懂呢。不過要我説啊,您有本事做官,能給咱們這院子裏的人提供乾淨舒適的屋子、衣食、還有零花錢,咱們都過得很好,就很有‘意義’了。”張寧認真地想了想,使勁點頭道:“這句話不錯,很實在。”人都是想過更好的生活,這是本能沒有什麼錯。張寧見識過這個時代普通市井之間的百姓生活環境,趙二孃出身應該就是類似那樣的地方或許還不如,畢竟當時張寧看到的揚州本身就算是比較富庶的地區了;後來她做密探也許拿到手的錢比現在多一點,可過的什麼子。更加乾淨整潔明亮的居住環境、衣食層次、體面等等,都是人們想要的。
他説了兩句話,便把筆放下來,拿起草稿一字一句地通讀起來。奏章要修改幾次再謄錄下來,少點錯別字寫得工整,起碼能給皇帝一個好印象。
第一百零三章看淡點好奏章修改潤謄錄之後,字跡未乾,張寧便拿起來吹了吹,有模有樣地默唸起來。趙二孃見他津津有味的樣子,也好奇地一面扇風一面把頭伸過來瞧。
這時徐文君走到了書房門口,張寧轉過頭,聽她説道:“剛才門口的陳大柱到賬房來説有人在門外想求見東家。”
“帖子呢?”張寧隨口問了一聲。徐文君説:“沒有帖子他帶了話,説是東家的同鄉,還向您借過錢。”張寧想了想恍然明白是誰了,主要這兩年結的很少有拮据的人,問自己借過錢的也就只有那個做了太監的王振,而且也是同鄉。他差不多猜出來來人應該就是王振。
對王振這號人,張寧本心不是很想和他打道,何況現在身份上又應該避諱……只是張寧也明白,寧肯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的理兒。
他便問:“大柱是怎麼對訪客説的?”徐文君歉然道:“我忘記問了。”
“這樣辦……”張寧沉片刻吩咐道,“你去問大柱,如果大柱沒有透出我是否在家,你就讓大柱給那個客人説:東家沐休假出去訪友了。不然就把人帶到外院客廳,再進來告訴我。”文君聽罷便走了。那名叫大柱的小廝是禮部派的雜役,張寧也沒注意是否機靈,他還是信得過文君一點,至少頭腦清醒。等了一會兒,徐文君便進來回稟説客人已經走了。
張寧對看過幾遍的奏章已經失去了耐,心裏忍不住就琢磨王振又來找自己幹什麼。借的錢已經還了、所謂同鄉之誼也不是多好,極可能是替王狗兒辦事的;因為上次王振來還債,就打探前年胡瀅北上面聖的事由,張寧至今還記得。
他實在不想再牽扯進那些破事裏去,對於這種窩裏勾心鬥角陰謀詭計的伎倆、又鬥不出什麼成就來,張寧從來就覺得毫無意思。這回不見王振也是對的,最好和這些人保持距離。……不料第二天下值途中,陸續和同僚分路後剛走進正覺寺衚衕,一家酒樓門口就斜地裏跑出來個短衣後生攔住了他。後生從懷裏掏出一張摺疊的紙出來,拜道:“您是禮部主事張大人吧,您有個姓王的同鄉讓小的請您進去一敍。”張寧愣了片刻,最後還是隻有無奈地從驢背上跳下來,接了那張紙,看也不看就揣進懷裏。指着驢子道:“你先找人給我拴坐騎,再帶我進去見人。”王振竟然在半道攔住,事兒做到這份上如果還不給面子,就太明顯了。也罷,就應酬一下,自己不是隨便能給人忽悠的。
穿過大廳、上了木樓梯,那後生將張寧帶到了一處用摺疊式屏風隔成的小間裏面。王振見狀就放下酒杯站起來拱手道:“我在這裏等平安兄,一時無趣先喝了兩杯,實在失禮。”張寧隨意回了一下禮:“哪裏哪裏。”王振笑道:“也是,今兒又沒外人,咱們鄉里鄉親的也不必拘謹,平安兄請坐。”圓桌子上擺着四五樣葷素搭配的小菜,王振伸出手來:“咱們邊吃邊談。”張寧見面前的酒杯裏滿着,就端起説道:“我陪王兄喝兩杯,東西就先不吃了,早晨答應了家裏的人要回去吃晚飯,一會兒裏外連着吃兩頓,真怕撐着,呵呵。”他這麼一説就暗示有什麼話趕緊放,放完那啥我還得回家吃飯。
王振是個生員自然聽得出來弦外之音,便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低聲説道:“我急着見你,實為替你這個同鄉着急。”
“哦?”張寧不動聲地應了一聲。王振便小聲説道:“宮裏頭有些事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