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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雨理所應當的早就過了有不切實際幻想的年紀,命運的饋贈肯定早就在暗中標好了價碼,自己眼前的這個伯爵肯定也不是什麼會大發善心的好人,而且長期坑人以及被坑的直覺也告訴她,對方與自己的易肯定不會那麼簡單就結束。可弱者的無奈正是如此,哪怕對方給出的條件多麼可疑,洛雨也就只有接受這一個選項。
就在伯爵的假寐以及洛雨的惴惴不安中,馬車走完了前往赫賽村的路程。
打開車窗看了一眼外面,赫賽村的景象讓洛雨眼前一亮。不知是之前戰勝強盜帶來的安全,還是村子周圍發現優質鐵礦的消息,比起上次洛雨來這裏完成任務的時候,村子的規模擴大了好幾倍,比起一塊拓荒地更加像正常的村落了,甚至有向着小鎮發展的趨勢。也怪不得原本對赫賽村的死活不管不問的領主,突然對掌控赫賽村有了興趣。
馬車停穩之後,假寐的伯爵重新睜開雙眼,“到地方了,該你出場了,記住,什麼該説什麼不該説,你是個聰明人,應該不用我多提醒什麼吧。”洛雨點點頭,從自己的座位上取下一件和長裙差不多顏的披肩,搭在肩膀上,在前繫住扣帶,將大半個高聳的部遮住,順便擋住環在前凸顯的輪廓。
打開馬車車廂的大門,伯爵的一名侍從立刻上前,遞出一隻手讓洛雨抓住,方便穿着高跟鞋的她從馬車上下來。
下車後的洛雨,立刻受到了眾人的注目,一部分人自然是因為少女出眾的容貌,修身長裙與披肩覆蓋下的高聳山峯和纖細肢,以及大腿側面長裙開叉口那若隱若現的絕對領域。
對於另一部分人,特指那些經歷過強盜襲擊事件的赫賽村村民,令他們震驚的則是,面前這位剛剛從領主的馬車車廂內走出來,徑直走上村裏公佈重大消息時候使用的高台的美麗少女,他們竟然認識對方。
就在赫賽村的村民們打量着上台的洛雨的同時,洛雨的目光也在快速掃過台下的眾人,並對着那些自己能夠認出的村民們一一搖了搖手,作為打招呼的方式。
看到洛雨對着他們打招呼的動作,無疑是堅定了這些人的判斷,他們沒有看錯,真的是洛雨,她怎麼回來了,而且似乎是作為領主的代表。
赫賽村發現優質鐵礦這種事自然是瞞不過作為本地統治者的伯爵大人,作為本地領主,伯爵大人立刻派人找到了赫賽村的村長老沙克。可結果顯而易見,以村長本人為首的赫賽村元老都認為,既然伯爵在赫賽村遭遇強盜襲擊的時候沒有盡到保護村民的責任,那麼赫賽村也就沒有完全接受伯爵管理的義務,雖然沙克村長仍舊承認赫賽村是伯爵領地的一部分,願意按照拓荒地的標準,在免税期過去之後,按時向伯爵繳納税負,但是赫賽村必須要保證自身一部分的自治權利,尤其是赫賽村鐵礦的經營權。
伯爵的特使趾高氣昂地來到赫賽村,結果民風彪悍,並且有過打退強盜戰績的赫賽村村民完全沒有害怕他和他帶來的那些士兵,直接將想要動武的特使小隊趕出了村子。
此前特使的傲慢模樣也是怒了赫賽村的村民們,儘管伯爵表示這次一定會選擇最合適的談判人選,但眾人仍舊錶示了不滿,並揚言哪怕是伯爵本人前來,也休想得到更好的條件。
結果,等到這次伯爵的使者真的到場之後,原本氣勢洶洶的赫賽村眾人一下子沒有了聲音,原因很簡單,淳樸的村民們敢於和不顧他們死活,一心只想竊取赫賽村的好處卻不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的伯爵硬剛;但是面對犧牲自己,從掌握了黑魔法的強盜手中救下他們的洛雨,只要是經歷過之前那場戰鬥的村民,誰都沒辦法狠下心來將她趕走。
就這樣,在眾人的注視下,洛雨安然無恙地走上了原本只有村長宣佈大事時候才會使用的木台,在她的身後,是伯爵手下的幾名士兵。
在木台上站穩之後,洛雨拿起了剛剛伯爵的手下在自己上台前遞給她的一份稿件,意思是讓她將這份稿件的內容向村民們宣讀,接着説服村民們接受上面的條件,之後她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只要能夠保證赫賽村願意與伯爵合作,那麼洛雨就能擺奴隸的身份,重新獲得自由。
上台的洛雨一下子受到了所有村民的注視,那些原本不認識她的新赫賽村村民,也在身邊的赫賽村原住民的解釋下知道了這位少女的身份,原本議論紛紛的眾人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靜靜等待洛雨開口。
“老實説,在當初離開後,我沒想到還有回來的這一天。”講話的開場,洛雨沒有按照伯爵給她的稿件來唸,她已經意識到了,這可能是自己眼前能夠看到的,擺奴隸身份最好的機會了,一定要讓伯爵明白自己的價值,讓他知道,掌握赫賽村必須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最好能讓自己成為赫賽村新的領導者,這樣的她才有和伯爵討價還價的資本。
要獲得赫賽村的話語權,洛雨唯一的優勢,那就是和村民們並肩戰鬥的經歷,也就是俗稱的打情牌,比起伯爵開出的條件,洛雨和村民們的關係才是最重要的。
“原本,在大家面前暴會魔法之後,我已經不太敢出現在大家面前了,我害怕大家會怎麼看我,像‘巫婆’這種類似的稱呼,我已經在很多地方收到過了,因此我剛來這邊的時候也沒有暴自己會魔法的事情,當時我想的很簡單,利用自己在藥劑製造方面的知識幫助大家,共同抵禦那些可惡的強盜。”
“但是,”洛雨停頓了一下,接着她在台下的人羣中看到了被自己利用而死的少女安娜的父親,村裏最富有的一家人,磨坊主布蘭多和他的子,在向對方致以一個內疚的眼神之後,洛雨繼續説道,“正如我們在戰鬥中經歷的那樣,僅憑我們這些人的力量,本無法與那麼多的強盜抗衡,何況他們之中還有使用黑魔法的傢伙存在。”
“雖然我們最後獲得了勝利,但也有很多人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説到這裏,洛雨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
“這也是我會回來的原因,相信大家或多或少也知道,現在外面已經不一樣了,失去了聖光的力量,那些曾經被聖光教會壓制的教徒正在回來,之前這段時間,我去過不少地方,也見識到過了那些教徒的殘忍手段,只憑我們的力量,真的能夠守護住赫賽村這片家園嗎。”接着,洛雨開始照着上台前拿到的稿子念起,也就是現在,洛雨第一次知道了折磨自己幾個月的伯爵大人和他家族的名字,“我在此,代表昂立緹斯·佩依科,佩依科伯爵領的統治者,佩依科家族的唯一繼承人,向赫賽村的大家提出此次合作,佩依科伯爵承諾給予赫賽村對自己鐵礦的經營權,但是希望產出的鐵礦能夠優先考慮伯爵領,當然這部分不會做強制要求。此外,赫賽村將繼續維持自身拓荒地的定位,得到長期的税收減免,來此地定居墾荒的居民也不需要繳納任何額外的税款,同時包括在山林中的一切生產行為伯爵都不會收取賦税。”不干涉赫賽村的管理,不在赫賽村收取賦税,伯爵甚至提到之後會出資幫助建設赫賽村通往佩依科領內其他城鎮的道路,這名伯爵大人給出的條件也太優厚了吧,唸到這裏洛雨忍不住在心裏犯嘀咕,如此條件,對赫賽村來説基本就相當於是維持原狀,同時承認了他們自治權利的正統。
而且作為貴族,佩依科伯爵做出承諾是要負責任的,隨意違背誓言的貴族傳説會遭到帝國開國皇帝的詛咒,同時被整個貴族圈子排擠。
如果説現在説的這些是佩依科伯爵的妥協的話,下面這些內容簡直就是伯爵大人在大發善心。
“為盡到保護領民的義務,伯爵大人將派遣一支由十二名士兵以及一名騎士組成的小隊,重建祖輩留在此處的哨塔,同時長期駐紮,幫助赫賽村的大家,以免此前的悲劇再次發生。”接下來的內容又是一些沒營養的廢話,大概就是在宣揚伯爵大人的仁慈與慷慨,什麼自己始終將保護領民的安全當做自己的責任啦,什麼鐵礦開採後自己會出資建設赫賽村通往領地內其他城市的道路,什麼留下來駐紮的小隊是多麼多麼鋭,赫賽村的未來將多麼多麼光明。總之就是一些令人昏昏睡的官話套話,要不是宣讀這些內容的是洛雨這樣養眼的美少女,又和赫賽村的眾人有着並肩作戰的關係,台下聚集着的村民恐怕早就走了。
而正是因為洛雨的存在,台下的村民們又有了討論的內容,內容也很簡單,此前完全就是在臉上寫着準備白嫖赫賽村資源的伯爵,為什麼突然願意開出如此豐厚的條件?
聯想到洛雨的美貌,還有從不在眾人面前現身的伯爵本人一些不太好的傳聞,難免會讓眾人聯想到,是不是一個少女以自己的身體作為代價,取悦領主換來自己村子未來發展的人故事。
洛雨一邊心不在焉地念着稿,一邊思考着如何拉攏赫賽村村民作為重獲自由的籌碼,不知不覺間就將這索然無味的一頁文字唸完。接着就是開始念起了第二頁,“以上這些都是伯爵大人,看在……自己買來的奴隸洛雨的面子上,給予赫賽村諸位的優惠條件。”
“作為代價,洛雨小姐答應……”手拿演講稿的洛雨讀不下去了,可是,有些人顯然並不願意讓她就此停下。
“既然我們的奴隸洛雨念不下去了,那接下來,”剛剛站在洛雨身後,那名奉昂立緹斯·佩依科伯爵的命令,來此駐守的騎士突然從後面將洛雨一把攔抱起,同時另一隻手搶過洛雨手中的發言稿,“雖然我認識的字不算多,但出發前伯爵大人已經告訴過我大概了,我也就簡單複述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