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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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留之間的血契,的確是要強過虛無縹緲的愛戀百倍啊。
温留聞言,心情大好,把頭昂得老高:“廢話。皇帝娶了那麼多媳婦,老子可只跟你一個訂過血契!”想了想,又緊追不放地補充:“你也只許收老子一個靈獸!”清和撫着那個碧玉的酒壺,眉間帶笑,點頭應允。
他晃盪一下酒壺,裏面只餘下小半,頓時心生遺憾:“唉,這酒甘洌醇厚,齒舌留香。皇帝拿來留我的那壇足有一百年份,怕是要勝過十倍。只恨山人無福消受……”温留見他醉意上頭,已經尾巴一卷,將人放到自己背上坐好,聞言追問:“奇怪,你還有放着白食不吃的一天?”清和搖搖手指:“吃不得吃不得,你有所不知……”他拒絕聖元帝的邀酒,已不是第一次。
當年太華山協助新帝登基,清和居功至偉,聖元帝曾打算封他左僕,相隨左右。彼時新帝以酒宴相邀,言道有百年好酒待君同品,清和卻辭謝封賞,一襟朗月兩袖清風,悄然隱退。
“道士,你那時説不圖功名只求尋仙問道……”温留歪頭,餘光掃過清和含笑眉目,“老子也沒見你對修道多上心。”
“你到底求個啥?”惑然不解的妖獸如是問。
“不求功名,不求登仙……”清和低聲笑起來。他面有醉意,目光卻清明如雪,在温留背上站起身來,把酒臨風,衣袍飄蕩,極目遠望。
江山皆足下,紅塵幾萬重。
“我這一生,從來處來往去處去,瀟灑恣意,野鶴閒雲,且得一人長伴左右……人言知足常樂,山人已別無所求。”温留猶自不滿地挑刺:“老子是妖!”
“那就是妖罷。”清和笑得從容不迫,“也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他飲下最後一口酒,俯瞰腳下萬里山河。天際雲濤堆卷,開合不定,將一人一妖的身影盡數沒。
遠遠地,只聞得清和藉着酒意朗聲一笑,而後曼聲長,聲撼九霄——“客從山中來,舉世無相親。借君一壺酒,為君誦月明。
死生何鬱郁,顧此且酩酊。大笑拂衣去,長驅入玉京。”第二卷·八駿圖第六章八駿圖唔,時間線大概是在西王母把清和跟温留救了之後。
、——八駿行三萬裏,穆王何事不重來?
王馭八龍之駿,其名赤驥、盜驪、白義、逾輪、山子、渠黃、華騮、綠耳。
清和緩緩展開手裏繪卷,古老的絹上八匹駿馬揚蹄嘶鳴,活靈活現,筆力迥勁。
“是八駿圖。”他見識不凡,只一眼已認出此物。
温留尾巴一掃,毫不上心:“不就一張破畫,也值得稀奇!”清和收起繪卷,順手敲上了他的額頭:“無禮。”他將繪卷雙手奉還,微微搖首:“西王母上仙所託之事,並非在下不願盡力,而是……”道士悠悠嘆一口氣,神遺憾,“周穆王只怕早已不在人世。”西王母端坐殿上,周身仙氣繚繞,雍容華貴,眼眸裏微微有些失望:“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清和輕聲緩言,“世間朝代更替已有數輪,周穆王是距今千餘年之人,怕是……連墳冢也難以尋找。上仙於我二人有救命之恩,在下不敢欺瞞。”凡人壽數何其有限,不過轉瞬百年。即便有西王母贈與的靈丹仙藥,終究也無法違逆天數。
“嘿嘿,老婆子,誰耐煩扯謊哄你?”温留咧開大嘴,笑得幸災樂禍,“你那男人連骨灰都化沒啦!”西王母聞言眉頭一凜,似有怒,還未發作,清和已然拂塵輕掃,將一道法訣封住温留口舌,使得他無法再開口説話。
“血契初成,此妖尚有些不服管教。”清和微微一笑,欠身行禮,“在下後一定好生訓誡,上仙地位尊貴,不必與此等妖獸置氣。”温留惱怒地一甩頭,掙扎着發出“嗚嗚”的低吼。
然而他之前傷勢未曾復原,又剛剛與清和簽下血契,血受損嚴重,修為不足,竟然一時之間驅不散這個小法術。
“小子倒會説話。”西王母怒氣暫緩,手裏撫着那張八駿圖,眼底透着些寂寥。她壽數無盡,從萬古洪荒至今,不知已經歷多少事態起落,雖然心內有些傷悲,卻終歸不再念念不舍。
“罷了,你們且去吧。替我尋着穆王葬處,將這幅圖燒給他,就算是償還了你兩個欠我恩情。”她信手輕揮,一朵祥雲託着繪卷,憑空落下。
清和接過,將之納入袖中:“必不負所托。”西王母點點頭,再一揚手,濃重的雲霧乍然間圍攏過來,將一人一妖捲入。雲開霧散時,已然將兩人送出了崑崙墟里的宮殿。
温留在此時終於掙開了言之術。
“道士臭不要臉!”乘黃憋了一肚子火,破口大罵,“竟敢大言不慚説要管教老子?”清和此時已有些摸清了他的脾,絲毫不以為意:“莫非,你更願意讓西王母管教?”
“呸,死老婆子也配!”温留罵完,轉了轉眼珠,心下忽然敞亮,“嘿嘿,道士你還會玩陽奉陰違?”
“什麼陽奉什麼陰違?”清和淡然一笑,八風不動,“我確實要將你帶回太華山看管,哪裏有不盡不實之語?”
“詐!”温留眯縫起雙眼,神情不屑。
崑崙墟外圍設有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