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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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小絨球埋進了衣堆,“變回來,衣服穿好。”隨着“砰”的一聲,以及手忙腳亂的窸窣穿衣聲,一位銀髮赤角的大妖代替雪絨赤尾的小狗,神情尷尬地出現在晴明面前。
“如果説源賴光能把我氣到少活十年,你呢,能把我直接氣死。您二位可真是對好主僕,我都一把年紀了,還能被您倆折騰得團團轉。”晴明重新坐回榻邊,將手掌搭上賴光的額頭,受了下温度,收回了手。他轉向滿臉羞窘的大妖,招手喚他:“鬼切,來,坐我這裏,把手放在賴光的額頭上。”大妖巴不得能多觸碰賴光,他連“好”都來不及説,就已經跪於榻邊,將雙手都覆蓋在了小男孩熱燙的額頭上。
“他燒得好厲害,”大妖立刻道,“是因為我的血嗎?人之子的身,在排斥妖鬼之血?”晴明滿意於他的
鋭,心想不愧是源賴光教出來的,
察力果真一等一地
準,但就是間歇
的衝動行事,完全破壞了他冷清武士的形象,讓他直到現在都還像是個沒長大的
躁小妖怪。
“賴光要活下去,就必須與你血脈相連,他不得不捨棄人類的身份,化為半妖。但這個過程就如你所見,痛苦無比,更何況賴光……唉。痛上加痛。”晴明忍不住嘆氣,瞟了一眼鬼切的側臉,只見那大妖已經咬破了嘴,面上的悔恨之情讓任何人都不忍再多責怪。
晴明選擇了不去責怪,他探身捏了捏鬼切的肩膀,柔聲道:“減輕賴光痛苦的方法,當然是有的。鬼切,你願意在接下來儘可能長的時間內,保持赤雪犬的姿態,與賴光片刻不離,用你的妖氣安撫他嗎?”大妖在晴明還未説完前就誇張點頭,但晴明話音剛落,他就疑惑地問道:“為何必須保持狗的姿態?我的本相不可以麼?或者用我在源家時的臉。”他不提還好,一提,晴明立刻無名火起,“蠢傢伙,你還不懂嗎?賴光恨你,但更怕你。那孩子曾在做噩夢後哭着告訴我,説他看到你那張臉就害怕,你的人形與妖相都讓他聯想到暴力與傷害。”鬼切整隻妖都傻在了當場,他結結巴巴道:“可、可我,我怎、怎麼會傷害他?他是我唯一的珍寶啊!”晴明為他的朽木不可雕更沉重地嘆氣,“你啊你……果然完全沒有嘗試過去了解賴光啊,這樣也配提賴光是你的珍寶嗎?”大陰陽師傾身探指,起了沉睡中的小男孩的身上絨被,他解開男孩的裏衣前襟,袒
出一副單薄瘦小的嶙峋
膛,鬼切震驚地看見賴光的肋骨與
間都留有仍未散去的淤青和指痕,有些傷跡甚至反覆疊加,呈現出痛苦累累的絕望之
。
這一幕觸目驚心,讓急則添亂的大妖張口就怒道:“是誰敢碰他?我要殺了那傢伙!”晴明語氣涼涼:“哦,那你自裁吧。”大妖聽了這話,把眼睛瞪成了銅鈴大,半晌沒吭聲。
晴明見他傻在當場,冷哼一聲,緩緩道:“正是你傷害他最深啊,鬼切……你還是把賴光當成了源賴光。我早説過你沒有與人類孩童相處的經驗,完全拎不清輕重,你每次觸碰他,或是摟抱,或是推攘與拉扯,用的力氣都太大了。更別提你在衝動易怒之時,更是控制不住力道,你真以為賴光這隻剛滿兩個月的小幼貓能像源賴光那般,與你提刀對砍仍不落下風嗎?”大陰陽師屈指就猛敲妖怪武士的腦門,毫不客氣地替自己的小友教訓他,“賴光告訴我,他剛和你見面,你就差點掐死他,你還像只怨靈一樣尾隨他,更一發脾氣就掰斷了他的手腕。”晴明敲完了鬼切的腦門,又去擰他的耳朵,自知理虧的大妖完全不敢頂撞氣頭上的老者,只能齜牙咧嘴地接受懲罰。只聽晴明厲聲道:“賴光是個怎樣的孩子,你還沒看出來?他最討厭的就是‘被控制’,而你,一直在試圖控制他。你得知道,他還只是個不足十歲的孩子啊!他罵不過你,打不過你,他找不到求助的對象,在你面前毫無自保能力。每當他反抗,你就用蠻力鎮壓他的反抗,每當他逃跑,你就陰魂不散地追上他,將他關進更深的牢籠——鬼切啊鬼切,你對賴光,和當年源賴光對你,到底有何不同?”被指名厲叱的大妖羞愧難當地垂下了頭,他嘴囁嚅,好半天才擠出句:“對不起,晴明……我,我還是變成小狗吧……與其讓賴光害怕我、害怕‘鬼切’,我寧願永遠做一隻‘赤雪犬’。”晴明本
寬容,他一聽鬼切認錯,反倒安
起那垂頭喪氣的大妖來:“以‘永遠’為限,倒也不必。我早説過,賴光是個極度吃軟不吃硬的孩子,你必須讓他知道他能控制你,而非被你所控制。你要將他扶至上位,要展現出對他的服從,讓他知道在你面前,他很安全,不會再受傷害。”
“因此,你以後想觸碰賴光,務必提前向他做出‘請求’。只有得到了他的‘允許’,你才能朝他伸出手。”
“我給你的建議,是你先以赤雪犬的模樣陪伴賴光,等他習慣你的氣息了,你於合適時機變回人形,讓他再次適應。等到他完全可以接受你的武士樣貌,你再回復妖相。”晴明的一句“覺得如何,能做到嗎,鬼切?”只説了一半,就聽見“砰”的一聲,衣物簌簌而落,從衣堆裏鑽出隻身染霜雪、尾若焰的小狗,昂頭就朝他輕輕地喚了一聲:“汪。”小狗一步作兩步,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