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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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斂在顧言家的第六天，主動要求跟顧言出門，顧言幫他戴好帽子，又繫上口罩，渾身上下只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害羞地看着自己。

“怕不怕？”顧言把厚實的牛仔外套給他穿上，低着頭問他。

謝斂伸手讓他給自己穿衣服，小聲又堅定地説，“怕。”顧言笑，把他的帽檐又往下壓了壓，手掌隔着衣服圈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出門。

“怕你還要來。”謝斂一出了門就有些哆嗦，靠在顧言的身邊縮了縮脖子，委屈地説，“要來的。”

“在家總覺得不太怕了，可是不出來，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怕了。”

“斂斂要變厲害呀。”謝斂癟着嘴説，“我想回家了，我要快點不害怕。”因為他的想念越來越厲害，瘋狂的向上蔓延，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着傅韶的名字，每分每秒，都在催着他回家。

顧言牽着他往人羣少的地方去，他讓小孩站在裏面，自己牢牢地擋住他。

正值傍晚，路上的人也不太多，顧言捉着他的手腕往前走，一邊陪他説話，一邊把路邊的人都盡力隔開。

“明天早上想吃什麼，小餛飩可以嗎？有一家的很好吃。”謝斂瑟縮點頭，小聲説嗯，“我想吃小餛飩。”他不安地摳着顧言的衣角，看旁邊有幾個人面走了過來，急忙低下頭，連聲叫他，“哥哥哥哥，你快擋住我。”顧言轉身正對着他，把他嚴嚴實實地遮擋住，拍了拍他低下去的頭顱，輕聲哄他，“沒事，哥哥給你都擋住了。”謝斂不敢抬頭，像鵪鶉一樣地縮着脖子，問，“他們是不是在看我啊。”他低頭的間隙，看到有人朝着這瞟了好幾眼，謝斂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經的噩夢，那些可怖的照片，街上密密麻麻的驚異目光，還有捉着他的黏膩的手汗。

謝斂猛地打了個哆嗦，奮力要掙開顧言的手。

“沒有。”顧言抓緊了他，認真地説，“路邊有隻小狗，他們不是在看你。”那些人走了過去，顧言半側過身體，出不遠處地上一隻髒兮兮的小狗，“斂斂看，真的是小狗。”小狗很給面子的汪了一聲，謝斂顫顫巍巍地睜開眼，和一雙同樣圓溜溜的眼睛四目相對。

“是小狗…”謝斂聲音微抖，癱軟地半靠在顧言身上，舒了口氣，小聲叫他，“哥哥。”顧言嗯了一聲，扶住他的身體支撐着他站起來。

“我真的會好嗎？”謝斂難過，他已經這麼努力了，可為什麼還是會害怕呢，他要什麼時候才敢去見傅韶啊，他已經讓傅韶，等了很久很久了。

再等下去，傅韶哭了怎麼辦啊。

“會的。”顧言點頭，“今天斂斂出了門，已經很厲害了，還是我們斂斂自己要求的，是不是？”

“是…可是。”謝斂抬頭，泫然泣地説，“我還是好怕他們。”儘管跟着漂亮哥哥離開了安全的家，可是見到生人還是會想到那件事帶來的恐懼，害怕看到他們，害怕和他們接觸，害怕那些落在他身上的遲疑目光，像是要把他生活剝般的恐怖。

半偏過來的眼神是在看他，低頭靠在一起的腦袋是在竊竊私語，那張巨大的牢籠從未離開過他，如影隨形地跟着他走過每一個角落，他拼命給自己打氣讓自己不怕，可是心裏還是會想，這一切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

或者，還會結束嗎。

“斂斂的心上人，是姓邵嗎？”顧言嘆氣，牽着他往回走。

顧言沒法讓他立刻不害怕，人心底的恐懼永遠都不會是寥寥幾句話就能安撫的，他讓謝斂不要怕傷害他的人，話語輕輕，可是要做到卻很難。

這中間要有漫長的過程，這一路也並不會太過容易。可是晴天的風，傍晚的夕陽，喜歡人的愛意，家裏人的陪伴，每一天，每一秒，都會讓他變得更勇敢。

小孩會走出來，即便這很難。

更何況，他真的在拼命努力了。

顧言明白，所以更心疼他。

謝斂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麼突然換了方向，漂亮哥哥還問他這個。

“不是啊…哥哥要去哪裏？”顧言抬眼，看着面前的小孩，聲音裏又帶了笑意，“那是名字裏帶邵嗎？你發燒那晚叫她了，都被哥哥聽到了。”顧言帶着他拐進一條小道，巷子裏的人更少了，謝斂暈暈乎乎看着他，他莫名其妙被帶偏了道，連帶着心裏的害怕都驅散了不少。

“我…我叫他了啊？”

“叫了好多聲，還拽着我不讓我走。”謝斂不好意思了，聲音像蚊蠅般微弱，“那我一定是，太想他了吧。”顧言一路陪他説着話，緩解他的緊張，小孩説要讓自己變得厲害，即便是緊靠着他，也努力攀着他的手臂，瑟縮地往外看。

“我要回家，我不可以讓他等得更久。”他的嗓音裏帶着顫意，驚慌失措地看着別人轉過來的視線，自以為兇狠地和對方對視着。

“我不怕，斂斂不怕。”路人被他看得生疑，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察覺到沒什麼後，氣急敗壞就要來問他。

謝斂嚇得半死，急忙低下頭躲在顧言身後，顧言好笑地擋住他，跟人好聲好氣道歉，一本正經地説對方臉上有東西，然後趁着人家拿手機看的時候，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