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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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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別昏了頭,這是一輩子的事,你若是欺負了挽香,莫説她叔嬸兄弟饒不了你,我也饒不過你,梓軒也不會瞧得起你。你好自為之。”季杏棠剛説罷,身後的嘈雜聲驟停,穆柯回身一看,杜挽香頂着紅蓋頭被兩個丫鬟扶了出來,她揚手把大紅禮花的另一端遞向了穆柯,誰又知道她泣不成聲還硬憋着嗓音止住哽咽。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做出回應,所有的目光都看不見他的心思,穆柯攥緊了自己的玉佩也握住了遞來的紅綾。八尺鬚眉愧紅妝。

滿座親朋,紅燭垂淚。

“一拜天地!”穆柯跪天跪地,那頭若玉下跪拜了一拜祖師爺。

“二拜高堂!”穆柯跪爹跪娘,那頭若玉掂了袍角又拜了一拜。

“夫對拜!”穆柯説過只跪他白若玉一個。

杜挽香也站着不動。

穆如松和夫人面面相覷,“柯兒……”掌禮的婚司又高喊一聲。穆柯活了二十年頭一回這麼不知所措,他後悔了,他不能跪,他慫了。停頓了半刻,杜挽香自己揭了大紅蓋頭,臉上浸滿了淚珠子,該是怨懟的眼神都被驚惶所取代,她提着喜袍的袍角跑出了廳堂,“挽香!”湘姐在後面喚她。

杜挽香在院子裏與人摩肩接踵跑來跑去,她知道人人都在看她的笑話,可是顧不得,及至見到了季杏棠她才停下來,垂首跪在了他面前。

“挽香,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季杏棠一臉錯愕,忙架着她的胳膊讓她站起來,杜挽香邊哭邊搖頭,“三哥,我錯了,來不及了,你快點兒到天蟾舞台去,來不及了啊。”杜挽香哭的泣不成聲,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意思大抵是説,她想給自己博一個前程,一時動了歪心思,曉情曉利買通了歹人去禍害若玉。她知道今天若玉在天蟾舞台拜師,開嗓試腔前總要潤潤嗓子,他喝的水裏讓人溶了嗎啡,那東西早晚毀了他的嗓子毀了他的人。

“什麼?”季杏棠聽完大驚失,暗暗攥緊了拳頭,“挽香,你糊塗啊。”周遭的人看了一出鬧劇,新娘子和小相公爭新郎官,杜金明的親侄女和下賤的小相公爭他們穆家的男人。

掠過熙攘的人羣,肇事者最終出現,忽地冷槍就打在石板上,毫不留情的蹭傷了杜挽香的腳踝,她也只落了兩行淚隱忍着不做聲,嬤嬤丫頭忙上前扶起。

一聲槍響引的賓客驚慌失措,有男人站不穩腳跟,有女人高聲凌厲尖叫。

季杏棠衝了過去攥住穆柯的對襟馬褂,揮手照他臉上就是一拳,“你幹什麼!錯因都在你,你憑什麼傷害她!”穆柯捱了一拳,眼裏登時燃了大火,氣的牙齒都打顫,這惡婦暗裏使計傷害他喜歡的人。

門口的親衞隊聽到槍聲立馬衝了進來,這一看傻了眼,新郎官朝新娘子開了槍。穆如松身後跟着人匆匆往這邊趕。場面一時混亂不堪。

兩人怒目相視,眼看着穆柯和季杏棠就要打起來了,穆柯被杜子豪角力拉扯,白嘯泓扒開了人羣走了進來拉開了季杏棠,“杏棠,你先別衝動。”杜子明轉着輪椅的軸輪也來了,他氣息極虛,還是盡力勸阻,“都冷靜一下,現在不是爭氣鬥毆的時候”,他咳了咳吩咐丫鬟,“去把你們小姐送進房裏,趕緊找人處理一下傷口。”他看向季杏棠説,“阿棠,穆柯一時衝動,你怎麼能犯糊塗,趕緊先和嘯泓去天蟾舞台看看情況,萬不能讓挽香造了孽。”想起若玉,季杏棠這才回過神來,轉身就往門外跑,白嘯泓快步跟了過去。

杜子明衝杜子豪説道,“子豪,你看住穆柯,他現在頭腦不清楚的很,千萬別讓他再做了傻事。”杜子豪剛點頭答應,穆柯一把甩了他的手也往外跑。穆夫人在後面撕心裂肺的喊他,末了也只一句“造孽!”槍聲、禮樂聲、哭喊聲、嚎叫聲,眾生紛沓的聲音都熄了。這場婚結的,整個上海灘都知道了,杜四小姐敗給了一個吃了嗎啡的小兔子。

第26章王少卿出身梨園世家,父親是汪桂芬傳人,伯父為青衣宗師,弟亦為京劇名旦。而他在琴藝上造詣頗深,曾給梅蘭芳做琴師,伴得好一曲新腔的《西施》。

杜金明喜歡聽戲,經常請了梨園名宿到自己公館來唱堂會,興致來時帶着徒子徒孫們一起聽。那時候杜金明隨口説道讓他給自己的徒弟相一相,看一看有沒有唱戲的料子,看了嚴肇齡,只説大耳招福,是黃金堆砌的骨子,婉言不提塵俗俗塵;只看了季杏棠一眼,那玲瓏痣多情,是好入戲難出戲的人,萬不能唱;看了白嘯泓,俊逸眉眼倒有三分唱武生的氣勢。這一句話不得了,杜金明只要一聽戲就得帶着白嘯泓,而白嘯泓天生就厭煩這紛雜冗長的唸叨,一提王少卿就來氣,季杏棠一聲少卿先生都沒再喊過。

再説天蟾舞台,若玉沒再登台唱戲,舞台就給了禧連城戲班子,天蟾舞台的大戲開了一台又一台,從《長生殿》到《牡丹亭》,從李香君到柳如是,怕是要把這千年風月都唱盡了。梆子大鼓絲毫不輸大上海的薩克斯風,青衣花旦更壓了釣魚巷的桃紅柳綠。繁華里從來不缺靡靡之音,衰敗處更須聲來粉飾太平。上海人喜歡紅遍大江南北的京劇崑曲可也更喜歡新摩登的申曲話劇,真正能唱紅的地方還是北平天津。

王少卿今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