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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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又掀開了江慕之心上覆蓋在一團腐朽的血,可她實在是怕了,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好友,怎麼能眼看着另一個也折了進去……
“可是她呢?”劉諶悲哀地説,忍不住把聲音又提高了一個度,幾乎是吼了出來。
“她轉身就和張祺洛結婚了!”
“你如今,就是把命給她,讓她多看你一眼,又有什麼用!她已經是別人的子了!江慕之!”劉諶説的這些,江慕之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可她還是不忍心,也不甘心,她甚至是抱着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
的無恥念頭,想在有生之年再見她一次。
若是可以一起陪她赴這黃泉,是不是她就可以自欺欺人地以為,她們之間,真的就是年少時説的永遠。
她低垂着眉眼,熄滅了一煙,又點燃了一
,在
雲吐霧中黯然説道:“她不愛我,又怎麼能怪她?”
“阿綿那……也是我的錯,你當初臨走前説的沒錯,是我,自私自利,是我,天煞孤星,天生就是個禍害。害了自己還不夠,還要扯着多年的好友下地獄。”
“阿諶。”江慕之抬起了頭,站起了身,定定地直視着劉諶,一字一頓,神情肅穆:“江慕之這一生都沒有求過誰,被趕出家門時沒有,潦草就業鬱郁不得志時沒有,被女友拋棄時也沒有,可現在,我求你,看在往的情分,也看在天上的阿綿的面子,若是我此去有什麼不測。”
“唐叔和唐嬸,就拜託你了。”江慕之在劉諶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恭恭敬敬地給她鞠了個躬,眼裏淚光點點,愧疚地不敢抬頭看她,低聲哽咽道:“辛苦你了。”辛苦你受苦受累照顧阿綿父母,辛苦你孤苦無依一人活這世上。
劉諶又氣又急,早就不似平時那樣高深莫測沉穩得體,聲音已經染上了哭腔,氣急敗壞道:“你若是真心真意為唐叔唐嬸考慮,就應該留下來!當初是誰跪在阿綿的墳前對天發誓説要照顧他們一輩子,為他們養老送終的,你難道忘了麼!不是我!他們不容易,三年前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了,你還要他們失去第二個麼……”
“江慕之,你……”後來劉諶説了什麼,江慕之已經記不大清了,那時她一意孤行,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只道是自己已經道過別,拖着行李頭也不回地就離了家,甚至連唐叔和唐嬸最後一面都沒有見成。
那時有多決絕,現在就有多憤恨。
江慕之多麼希望,自己現在,在面對劉諶的調侃時,可以坦然地説一句,她不喜歡。
也可以在容非瑾戳破她們之間最後的窗户紙時,目光清澈地看着她,説,我不喜歡你。
如果不喜歡,她的發小是不是就會相安無事,無憂無慮地活過這一生,唐叔和唐嬸就不會白髮人送黑髮人,一夜之間老了十幾歲,而她也不會和父母恩斷義絕,不會在張祺洛和容非瑾結婚時背井離鄉,半生孑然一身,也不會為了容非瑾拼了一條命也在所不惜,最後也就不會落得那夢境中的一般下場。
——眾叛親離,抱恨黃泉。
第4章若是能讓江慕之自己選擇,她寧願自己是真的死在那場地震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回到年少的時候,成為十八歲的江慕之繼續活下去。
有些事情,不是説騙自己還未發生,就真的沒有發生的。
生死尚可挽救,情卻怎能磨滅?
她對容非瑾的愛與恨,早已深入骨髓,那些消失在歷史的長河的過去,就像是用鋒利的刀子,一筆一劃地刻在了她的腦海,巍然不動地佇立在她的世界裏。她還是會在無數個輾轉的寂靜長夜中,無法入眠,還是會在午夜驚醒時分,忽然就淚滿面。
就算她擁有了這具年輕的身體,也沒有了那時的飛揚那時的心境,就像把一個遲暮的老人強行進一個年輕的軀殼,表面上青
靚麗,內裏卻早已腐朽不堪千瘡百孔。
如果可以,她多麼希望,自己可以化作一縷幽魂,去到十七歲那年,為狼狽的自己撐起一把長傘。
從此魂飛魄散,也在所不惜。
你我,也再不相干。
江慕之與容非瑾的初識,發生在一個同今一樣的雨天。
那時她還在江海大學附屬中學上高三,與江海大學只隔了一堵牆,從江海大學最偏僻的那條小路出來,就能看到海大附中的大門。
2016年6月5,距離高考還有兩天,海大附中組織送考。
江慕之提前一週問過江亦農,送考那天要不要來接她,如果接她,她就不報名坐校車了。
江亦農略思索了下,那天大兒子要回學校,他得去送他。剛想要拒絕,一抬頭卻看見小女兒佯裝淡定卻按捺不住用期待的眼神看他,愧疚一下子就湧上了心頭,拒絕的話怎麼也説不出口,就點頭答應了。
聽到肯定的答覆,江慕之的角難以抑制地翹起,像是得到了喜愛玩具的孩子,眼睛亮晶晶的,卻故作矜持地沉聲道:“好。”高中三年,近三十七個月,一百五十六個星期,她每週都要回家,卻是江亦農第一次答應來接她。
她第一次覺得,高考真好。
江慕之永遠也忘不了,那天是週一,下了瓢潑大雨。
因為雨勢太大,考前動員改在了高一教學樓一樓的報告廳內進行,高一高二參與的送考活動不了了之。
動員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