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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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誰知他們竟在這講起故事來,天知道要講多久。
離淵沒心思聽什麼故事,更別説是個糟老頭講的故事。他正琢磨着紫煙宮應該離這不遠,摸瞎或許也能摸到,不如先去那等着,再伺機下手。可就這麼左耳進右耳出間,卻忽然覺得這個故事頗為耳,好像以前在哪聽過。
昔年狐王重歡拿個凡人當命子寵的風月事,離淵還依稀記得。他雖跟狐王只是酒朋友,也不大愛管閒事,可後來那事情鬧得實在太大,且剛過去沒多久,離淵聽過幾耳朵,也就記住了。
只是不知跟今月老講的這個,是不是同一個。
“書生不知那是狐妖,一打聽,那公子説他也是要進京,趕夜路時夜遇雨,見到破廟便來躲雨。二人相談甚歡,遂説定結伴而行,一路上,書生被公子解救數次,心中非常,決定待自己取得功名,便與之義結金蘭。後二人終於順利抵京,書生也在金鑾殿上被天子欽點為狀元,可那位公子自放榜後,卻不知所蹤。”倒差不離,離淵想,聽説當年有個進京趕考的書生誤入了狐王重歡的蟲二林,這林子幾百年沒人敢進了,如今來了這麼個大活人,一林子的大小小怪無不摩拳擦掌,討論要將他煮了吃還是烤了吃。
重歡原本並不顧惜一個凡人的命,只好奇何人如此膽大,敢闖入他的深山老林。他同林中的怪妖鬼説明,自己要先去問一句話,待問完,便隨他們怎麼處置。
書生開門的時候,狐王身後的雨簾中,正站着磨刀霍霍的一羣黑影。只是書生看不見,還擔心重歡淋壞了,急忙將他請進屋中,燒了熱茶,還勸他趕緊換下濕衣,擦淨身上的水,免得染了風寒。
重歡真的只問了一句話:“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依稀聽山下樵夫説過,叫蟲二林。”書生笑道,“風穿林過,月滿乾坤。起名之人,好風雅。”也不知住重歡的,是這個笑,還是“好風雅”那三個字。
總之是給住了,若不是怕嚇壞書生,狐王恨不得當場就給他辦了。他是情場老手,知道對付書生這種人,就得徐徐圖之,得用温水煮着,一點點含化了他的心,才能讓他死心塌地,於是便提議結伴而行。
一路上,重歡發現書生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清高,反而糊得有些可愛,不是打盹時被蛇咬,就是屢屢掉進河中,還險些給發狂的馬踢傷了。此番種種,叫重歡哭笑不得,暗道若沒自己保着,這小東西恐怕沒到京城,就一命嗚呼了。
可正因如此,書生心懷,一路上懇切地提過多次,要同他義結金蘭。
義結金蘭?哼,要報恩,就應該以身相許。
重歡恨得牙癢癢,於是等書生終於得償所願,連招呼都沒打一聲,便離開了,存心想晾他一晾。狐王與天上的司命星君好,便趁着某上天,將司命星君灌醉,偷瞧了書生的命譜。待看完,氣得鼻子都歪了,慨自己這幾千年來,從沒見過那麼七災八難的命格。
書生從生到死,大小劫難不計其數,害他最苦的,還是一道情劫。書生與他命定的情劫是同科進士,瓊林宴上見到,才驚覺對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曾將他從飛揚的馬蹄下救走。他自此情深種,可惜對方並無此意,還娶了公主,令書生傷心絕。
後科場舞弊案事發,那人恰是涉案的主考官,聽聞書生擔任主審,便登門相求,還點破書生心思,同書生一夜雲雨。書生舊情重燃,便費心替他遮掩。可後來東窗事發,聖上震怒,書生被一貶再貶,最後到了北疆苦寒地,很快病倒了。臨終之前,還聽聞那人因為公主求情,被重新起用,如今權傾朝野,身邊美妾如雲,膝下兒孫滿堂。
他從未愛過他。他只愛他自己。
書生含恨而終。
重歡很生氣,氣得險些要揍司命星君一頓,誰叫他寫出這等命格。可轉念一想,如今在馬蹄下救書生的人是自己,那換句話説,讓書生情深種的,不就該是自己了?
重歡又高興起來。既然已經錯了,那便將錯就錯,一路錯到底吧。
後來的事就順理成章,重歡隨便想了個法子,讓那個情劫生了場小病,正好錯過瓊林宴。又借科場舞弊案,讓書生看清了朝堂的雲譎波詭。趁書生心灰意冷之際,重歡表明心跡,也順利地將他帶回自己的蟲二林,過了十幾年的逍遙好子。
可惜,凡人總逃不過生老病死,遑論書生本就命薄,很快就到了陽壽將盡的那天。眼看黑白無常前來勾魂,重歡卻不甘心,竟打傷黑白無常,動用了逆天改命的術。
他將自己的命渡了一半給書生,又派手下小妖四處蒐羅生人骨血,將整座蟲二林變成渡命血陣的陣眼所在,妄圖將書生的命延至千年。
他要同他萬古千秋。
可惜留不住的,到底留不住。
後面的事,離淵知道的就沒有那麼清楚了。只聽説重歡去闖了地府,要為書生改生死簿,可惜沒成,自己力敵十方閻羅,還險些丟了命。再後來,因為重歡逆天改命之事,天庭還派了天兵去蟲二林鎮壓,拿他歸案,至於拿沒拿到,好像還沒個定論。
離淵想到這,就不願再想,也不願再聽月老説下去。這總是別人的傷心事,怎能拿來消遣賺眼淚,不覺得壓在心上太重了嗎?
於是,趁容嫣正被瓊林宴的部分深深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