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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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關係？”鳳官兒忽然道，語氣促狹起來:“莫非，你喜歡她？不然為什麼這麼關心她？”

“二姐常説，鳳官兒姐姐一貫喜歡捉人，此話果然不假。”九赭卻不見驚慌，反而沉下臉來，“鮫族同水族一樣，都隸屬我龍族，鮫族更是由本太子親自管轄。我在關心我的族人，難道不應該嗎？”

“哦，這樣看來，你們倆倒像的。”眼見沒有風月事可談，鳳官兒頓時變得興致缺缺，先前看熱鬧的興致逐漸被另一種興致取代，“既然你不喜歡她，那她搶了咱們的風頭，咱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去把風頭搶回來？”她總算明白臨別前容嫣那個笑是什麼意思了。今有那麼多歌舞的伴樂可選，容嫣偏要選《登天闕》，還要灌醉她，明擺着是早就打算搶她的風頭，看她的笑話。

笑話，她鳳官兒的笑話，是那麼容易看的嗎？若是那鮫女當眾出了大丑，那今鬧笑話的，就是她容嫣。

風頭？風頭？

鳳官兒還在思忖該怎麼找回場子，九赭卻已注意到芳洲似乎快要支撐不住，不由焦急起來。忽然間，他靈光一閃，竟想出了一個勉強能兩全其美的辦法:“鳳官兒姐姐，聽説你有件舉世無雙的鳳尾裙。而今情況緊急，能否先將鳳尾裙借我一用？”

“是啊。但那可是我用九千九百九十九片鳳羽心編織而成，金貴得很，憑什麼借給你？”

“芳洲快撐不住了。”九赭急促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對姐姐攢功德大有裨益。另外，今大恩，九赭永生難忘，從今往後，無論你有什麼吩咐，哪怕上刀山，下油鍋，九赭也在所不辭。”

“真不會説話，我要你上刀山幹嘛？”鳳官兒興奮起來，“這樣吧，我幫你給她救場。事成之後，你要把身上最亮最好看的那片龍鱗送給我。”旋轉，起跳，落下，再旋轉，芳洲幾乎快要忘記自己身處何地，在做什麼，她只能機械地按照容嫣所教，將每個動作舞到極致。可從開始到現在，她跳舞的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了平裏用雙腿站立的時間。足尖鑽心般痛，很快痛徹心扉，彷彿正有人用鋸子將腳趾與腳掌生生割裂，用斧頭將雙腿與上半身劈成兩半，也將□□與魂魄，生生劈成兩半。

水，芳洲從未像現在這般渴望水的潤澤，奈何帝姬選的這首曲子實在太長，好像怎麼跳也跳不完一樣。

堅持一下，她很想對自己説，再堅持一下，卻敵不過眼前的天旋地轉。手中的白鳶蘿不小心掉進水裏，她仰面跪倒在船上，心中竟對花兒生出羨慕，可下一個動作需要雙足落地，芳洲只得直起身，很努力想要站起來，可腳下一滑，終於還是一頭栽進水中，半天沒有浮上來，反倒有一些圓潤小珠，氣泡般浮上水面，迅速遊散開來。

容嫣坐在高台上，將一切盡收眼底。見芳洲竟跌下舟去，她心中自然惱怒，恨這鮫女害自己在眾仙面前顏面盡失，恨不得直接摔了杯子，可表面上，還要面帶微笑，安撫高台上端坐的二位尊者:“神尊，父君，稍安勿躁，或許她是想給我們一個驚喜。”

“呵，那本君與神尊就等着看了。”仙帝笑呵呵道，隨即舉起金樽，向凜安勸起酒來:“神尊，請。”

“請。”話雖如此，可容嫣心裏明明白白地知道，芳洲已經把事情搞砸了。她恨自己有眼無珠，竟把希望都寄託在一個不過初識的鮫女身上，竟希望通過她，能討得父君開心。

或許……也正是因為她的側顏像極了母后，自己才會對她生出這種信任吧。

容嫣親眼看着銀冠尊者飲了酒，神卻仍舊淡漠無波。佳釀入喉，就像石子入了無底深淵，甚至連些微漣漪都未能帶起，心中便沒來由生出一陣畏懼。

她從來都怕玉清君，雖説這位尊者的相貌，與凶神惡煞全然沾不上邊，但也並不像同等尊位的佛祖。佛陀都是慈眉善目的，可神尊給她的覺，就像一柄懸在整個六界頭頂的古樸刀劍，煞氣四溢，不近人情。

都説玉清君的境界，已到了一念神魔。容嫣有時會擔心，若神尊有朝一墮落為魔，那整個六界，定會化作一片血海。

她毫不懷疑這一點。

就在這時，凜安竟放下金樽朝她看過來，目光卻毫無探尋之意，顯然已看透這場鬧劇。容嫣慌忙低下頭去，忽然覺得自己在對方眼中，就像是不着寸縷，全然透明，可她卻一點都猜不透對方的心思，這種覺，就像是在大人面前玩惡作劇的孩子，還一眼就被看穿了。

不知不覺間，好幾片羽已被容嫣從衣裙上揪了下來，可她彷彿毫無察覺，仍舊不停地扯，彷彿芳洲一刻不浮出水面，她就要把整條裙子上的羽都扯下來憤。

瑤池中央仍舊靜悄悄的，彷彿芳洲已然溺斃水中，容嫣知道不會再有所謂“驚喜”出現了，忙掩飾般端起金樽，猛灌了一口酒，卻被嗆得咳嗽起來。可就在這時，耳邊忽聞出水聲，而緊接着，是不絕於耳的鼓掌與叫好之聲，自下方突兀傳來。

容嫣被驚得站起身來，只見芳洲已自水面浮現而出，可身上白衣素裙竟已變成了極豔的鮮紅，讓旁觀者忍不住懷疑是被血浸透了。

可水中偏偏沒有半分血。

若説碧水照紅衣已經足夠驚豔，那麼由白到紅，由純潔到豔冶的轉變，就是這驚豔一幕的點睛之筆。轉變只在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