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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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昭,你……你胡説。”顧惜沉只覺渾身冷汗直冒,整個人都在發抖,卻仍強撐着道:“我怎麼……會與這魔頭……扯上關係……”
“不用否認了,”景離卻看也未看她,仍衝空中的飛貞揚聲道:“右使,你乖乖投降,我就饒了她和你孩兒的命。一命換兩命,這筆買賣值得!”他一邊説,一邊動用秘術,給空中地上那些仍舊有戰力的掌門家主們傳音入耳,暗示若飛貞仍不肯投降,就趁他離開時出背後空門的瞬間,一起動手,爭取擒住他。可沒想到,那道白衣身影只頓了片刻,就自空中落了下來,所過處無一人敢直面其鋒,就連那些平總愛自稱英雄好漢的高階修士,也竟統統後退,給這魔族讓出一條道,讓他直接走到了景離和顧惜沉面前。
“凝碧宮主,你已經不值得信任。”飛貞冰冷道,“這一次,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惜沉曾經也是我的朋友,我景某人對待朋友,從來兩肋刀,也在所不辭。”景離義正詞嚴道,“再説,你沒得選擇。你若走了,你的孩兒必死無疑,在場的諸位掌門,也未必願意放過惜沉。”飛貞沒有説話,卻低下頭,深深地看着那已然神智不清的美麗女子,看過很久之後,終於開了口,聲音卻壓得很低,很柔:“給她找個好點的醫者,一定保住她的命。至於孩子,就別留了,她不想要。”景離亦深深望着他,眸中有些異樣的情緒一閃而過,像是動容,卻並不驚訝,語氣也終於真正認真起來,允諾道:“好。南宮,將顧宮主帶下去,就按右使所説,好生照料,不得有誤!不過,若右使反悔……
”
“魔族不像你們。”飛貞語氣又恢復了慣常的冷淡,“我們答應過的事,絕不反悔。”先前那老醫者應了一聲,立刻招呼着那兩個童子一前一後,將顧惜沉小心地抬到旁側平坦的空地上,先給她餵了一顆淡綠藥丸,便開始施起針來。
飛貞見此情景,臉上仍舊面無表情,先前停住許久的手指卻再度輕輕拈起來。他再也不看誰,任由兩個凝碧宮弟子小心翼翼地上前,一邊一個,拿先前製作鐵網的那種鐵索將他渾身上下牢牢捆住。
耳邊響起一片刀劍摩擦聲,聲音越來越近,想必接下來,就是萬劍穿心的死法。
這種死法,未免也太難看了。
“傻子,你別聽他放他孃的狗/!”可就在這時,天邊忽然遠遠傳來一聲暴喝,“哪有把刀架在別人脖子上的朋友?”一片黑的鴉羽,落至飛貞潔白的外袍上,那魔低着頭,渾似沒有聽見。可隨即,卻有更多紛亂黑羽從天而降,落了飛貞滿身滿頭,恍若源源不絕,也恍若,一場沉默卻盛大的哀悼。
“妖族,妖王?”景離語氣頓時急促起來,“快!快動手!我去拖住妖王。”語畢,他已御劍飛出數丈。與此同時,地下早已準備好的數十方刀劍,也隨着眾人的吶喊,一齊刺進了那方落滿黑羽的魔族身軀之中。
這種死法,本該叫人在死前痛不生,可那魔頭卻一動不動,既沒有叫喊,也沒有掙扎,甚至在眾人將刀劍離後,仍站在原地,彷彿生了一般。
眾人狐疑地對視,莫非着魔族天生異體,與人族不同,這樣都無痛無覺?有人壯着膽子上前去探查,才發現他的咽喉間,不知何時已上了一枚小小的雪花狀飛鏢,傷口足以致命,卻很小,若不仔細看,本不易察覺。
右使飛貞的鏢名曰無影,蓋是因為出手時速度太快,敵人本看不清它的運行軌跡,便已殞命於鏢下。
沒想到,他在對自己出手時,依舊稱得上無影。
許是受到人羣突然間的靜謐,顧惜沉原本已安靜下來,此刻卻掙扎着爬了起來,全然不顧那老醫者“針!針!”的痛心疾首,起來就跌跌撞撞往前走。她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猛地撥開人羣,撲至內側,撲到已然死去的飛貞跟前。
説來也怪,飛貞的屍身原本還立在原地,可被顧惜沉撲過來時帶起的香風一,竟被她帶着仰面倒了下去,兩個人一起摔在地上,沾染了一身塵泥和血污。
顧惜沉卻不在乎這些,只自顧自緊緊摟住身下男子,雙手拼了命地替他將臉擦拭乾淨,一邊擦,一邊去吻他染血的,低喃道:“你真傻……
你怎麼這麼傻?”
“這成何體統?”旁邊有人看不下去,登時叫道:“還不拉她起來!”先前那兩個侍藥童子聞言急忙忙上前,試圖將顧惜沉拉起來,誰知她彷彿與那魔族長到了一塊,怎麼拽都拽不動。那老醫者也趕過來,痛呼道:“針!先把她身上的針拔下來!錯位了怎麼辦?”
“貞,是了,你叫飛貞,貞郎,”顧惜沉撫摸着懷中飛貞的臉,好像突然徹底清醒過來,完全理解剛才發生了什麼,卻沒有痛哭涕,而是一遍一遍重複着:“貞郎,你醒醒,你看看我……
你看看我。他們總説我傻……你怎麼比我還傻?”顧惜沉邊説,邊亦將臉緊緊埋入男子懷中,任憑旁人如何拉她扯她也不動,好像死也不願意跟他分開,可就在這時,顧惜沉卻忽覺懷中一空,她慌忙仰頭一看,卻見飛貞的屍身竟被一股強大力牽扯了過去,落入不遠處突然飛身而至的一個黑衣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