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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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地久呢。螺兒,螺兒,你想見他嗎?阿姊現在就帶你去見他,好不好?”
“我知道,他死啦。”剎羅卻愣愣地盯着上方陰沉雨幕,“若他沒死,他不會到現在……還不來找我。我平時待他不好,總嫌棄他,欺負他,但我心裏知道,他對我不賴。在幽冥的時候,他是待我最好的。”寧遠湄再也忍不住,終於失聲痛哭起來。她將臉深深埋進手掌裏,哭得肝腸寸斷,恍惚中,覺得手指給人往下拉了拉,隨後便落入一個濕的冰冷懷抱。
“別哭,阿姊。”剎羅哆嗦着抬起手,撫摸着女子同樣濕漉漉的長髮,心滿意足地説:“能嫁給他,我很歡喜。他什麼都聽我的,所以…我一定會很幸福。”寧遠湄説不出話,剎羅滿意地閉上眼睛,低喃道:“阿姊,你告訴景離,我不要他的心了。如果還來得及,如果他本事夠大,就讓他跟他哥哥,把一切解釋清楚吧。”
“景離?”葉知秋眉頭忽然緊蹙起來:“有點耳。清塵,景離是誰?”
“景離,”月清塵面無表情道:“是凝碧宮主景昭的弟弟,那個據説早夭的景家二公子。”
“可他慣會騙人,比我還會騙人,”剎羅斷斷續續地叮囑道:“阿姊,你可千萬……別被他給……騙了。阿姊,你笑一笑,好嗎?”寧遠湄就破涕為笑:“我那麼聰明,怎麼會被他騙了?”
“是啊,你那麼聰明,可你不會騙人……我一眼就識破了。”剎羅摸了摸女子的下巴和角,隨後,像是終於沒了力氣,她再次跌回寧遠湄懷中,“對了,不麻煩的話,就把我燒成灰,然後…隨便撒進什麼小溪裏吧,要活的那種水。
“這樣,總有一天……我能順而下,歸入那條……那條明亮的……”説到最後,剎羅已然吐字艱難,更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她似乎還有很多話想要説,可頹然張着口,卻只能發出“嗬嗬”的氣聲。
她再説不出半個字,只能用手指在身旁的泥土地上畫了一道彎彎的曲線,又在下面劃了一道,接着畫了一個圈,邊上散開幾條細細的線。
碧螺自小沒什麼畫畫的天分,常常把狗畫得像小豬,藕畫得像包子,她若不説,誰都猜不到她畫的究竟是什麼。可這一次,寧遠湄竟然看懂了。
她畫的是一條河,在陽光照耀下,亮亮堂堂的河。
“幸會,在下洛明川,明是明亮的明,川是河川的川。不知能否,請教小姐芳名?”這是洛明川跟慕清屏第一次見面時,用來介紹自己的話。而對於碧螺,他甚至從未做這種這種正式的自我介紹。
一開始是不屑,後來,是來不及。
寧遠湄盯着地上那幅簡陋的畫看了許久,然後將視線重新移到剎羅臉上。女孩閉着眼睛,臉灰暗慘敗,表情卻安詳。
河終會匯入大海,那裏也是海螺的家。
洛明川,螺兒去找你了,請你先替我照顧好她。
用不了多久,我一定會來,與你們團聚。
第230章慈悲者“小湄,你放她走吧。”這句話飄入耳中的時候,寧遠湄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抱着那個寒冰罐子,低着頭在家祠門口跪了很久。
而對面高台上正對着她的,是一個剛剛刻好的嶄新牌位。它被擺放在正下方最顯眼的位置,上面的“慕碧螺”三個字,由寧遠湄親手刻下。
原本,按照慕家的規矩,女孩是入不了祠堂的,罪女就更不用説。寧遠湄執意要將碧螺的靈位擺在這裏,就已經是將此處滿堂先輩的英靈得罪了個遍。
可説來奇怪,她竟然本不在乎。慕清屏從小被教導知書達理,平生從未忤逆長輩。可到了此時此刻,那些她曾經最為看重的東西,那些,她曾經視為生命的東西,都已經隨着碧螺的逝去,一併在寧遠湄心裏湮滅成灰。
剎羅在離開前,曾説讓寧遠湄將她燒成灰燼,撒進河裏。可寧遠湄怎麼可能捨得將她燒成灰?她原本想託月清塵造一口可保屍身不腐的冰棺,將剎羅放於其中,然後帶她去北海。但沒想到,卻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方在自己面前身化飛灰,最後被風聚攏成小小的一堆,重新落回女子的面前。
她們好像都選擇地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碧螺早已經不是人身,若體內陰氣散盡了,她在陽間的形態便再也無法維繫,只能魂飛魄散。
寧遠湄盯着那一小撮灰,慢慢伸出手,將它們捧進手心。她想着,或許應該去找個器皿把螺兒盛起來,不能就這麼散着,眼前就出現了一個白的冰罐,晶瑩剔透的,很乾淨,寧遠湄想,螺兒應該會喜歡這個漂亮的小房子。
因為她也很想住進這個小房子裏,甚至除了這裏面,她哪也不想去。
寧遠湄早已經覺不到痛了,或許是因為痛過了頭,也就自然麻木了,她甚至可以開始很理智地思考一些事情,做一些事情。
在慕家生活的子,久遠得像上一輩子的事。剎羅出於報復,殺了慕家滿門,寧遠湄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受。在她回到西洲之前,那些屍身就已經被分揀妥當,葬入了慕家世代長眠的祖墳之中。只是家祠在後來的打鬥中又被砸了一場,牌位才散落一地。
她將那些倒在地上的牌位都扶正擦乾淨了,隨後逐一擺回原來的位置。只是最終,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