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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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以後可就沒機會了。此夜還長,尊上,就真的不想進一回温柔鄉嗎?”她語中隱含期待。可待到仔細看去時,卻發覺座上黑衣男子早已閉上眼睛,只一招手,將靠近自己這邊的那隻酒杯握入手心,接着一仰頭,將杯中酒喝盡了。
他還是不擅飲酒,只一杯下肚,眸中便有了泛着水霧的醉意。紗縵華見君長夜皺了皺眉,似乎有點惑,不由將先前的話重複一遍。可話音剛落,卻見男子眉目慢慢舒展開來,捏着酒杯,搖頭低喃道:“我早有故鄉了。”我有故鄉,不戀他鄉。
就這麼幾個字,他卻説得很慢,很温柔,像在唸給什麼人聽一般。紗縵華怔了怔,忽然毫無徵兆地落下淚來。她驚訝地摸了摸臉,才確定這滑過面頰的滾燙是出於自己眸中。
原來,淚是這般滋味。
原來,真的死心,是這般滋味。
紗縵華閉了閉眼,忽然發狠般抓起那壺酒,往喉嚨裏盡數灌了下去。她將空掉的酒壺遠遠扔到一邊,隨即將托盤上的紗麗舞衣穿上身,面紗裹好,而後迅速站起身來,一層層走下台階,站到樓閣中央。
“我先前一直不懂,為何師父會對第一次揭開她面紗的男子,如此念念不忘。”女子眼睛紅紅的,分明是醉了,面頰亦飄上一層紅暈,如塗了上好的胭脂,“直到那,在水城中……
我的面紗被你親手揭下時。”説到這,她彷彿再也説不下去,索不再開口,而是開始扭動肢,胡亂地舞動起來。她自小隨顧惜沉修行,舞技早已爐火純青,就這麼毫無章法地隨心而動,便已是時而似靈雀搖,時而如狂蛇舞,但無論何種姿態,皆美得奪人心魄。
君長夜抬手撐着額頭,靠在上面醒了會酒,片刻後搖了搖頭。待神智徹底清醒過來,就看到紗縵華正在下方舞得陶醉。他忽然想起當年在燕王宮,她與那個叫恨姝的古越公主鬥舞時,身着綵衣飄帶,猶如從壁畫上走下來的飛天。
第219章九頭蛇(下)君長夜不懂舞,可紗縵華當年那一舞伴隨着殺戮和栽贓,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叫君長夜很輕易就能看出,她今舞的,與那不是一支。他看到紗縵華自顧自轉起旋子,越轉越快,越轉越快,到最後,君長夜幾乎看不清她被裹在舞衣中的身形,只能看到那旋成圓圈的片片裙角。
她舞得那麼用力,像有萬丈光芒打在身上,就彷彿是想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真正為自己,也只為自己,跳一次舞。
可忽然之間,一切光芒消失了。待君長夜衝下去時,女子已直直倒在地上,成股黑血自口鼻間湧了出來,眼睛還睜着,畔仍是含笑,神識卻已在逐漸渙散。
君長夜將她抱起來,穩穩抱在懷中。紗縵華止了笑,慢慢伸出一隻手,顫抖着掀開男子的衣袖,只見那條先前被她枕過掌心的手臂上,肌膚已然泛起黑青,且這駭人的青黑,還在不斷沿着手臂向上蔓延。
“你知道嗎?”她道,“我用的……
是九頭蛇涎下最為濃烈的蛇毒。這種毒無無臭,但凡沾上一點,都會悄無聲息地沁入肌膚之中,一旦等你察覺……已是為時已晚,便是大羅神仙來了……
也無藥可救。”
“紗縵華,”君長夜低聲道:“你想讓我和你一起死嗎?”
“是啊,反正你愛的人……不愛你,我愛的人……不愛我,這麼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不如黃泉路上……
一起做個伴吧。”她笑,“不過……我現在更想告訴你,尊上,既然坐在這個位子上,就永遠不要去相信……別人希望你看到和聽到的東西。尤其是……
像我這樣的。長夜,你,你抬頭看——”這般説着,紗縵華忽而抬手向上指去。君長夜沒有隨她手指的方向往上看,卻也早知有無數扭曲的蛇身,正自孤星閣頂平整的木樑間倒吊下來,逐漸凝結成一條巨蛇的模樣。九個蛇頭七扭八拐低垂下來,好似搭成了一架扭曲的梯子,巨蛇焦灼地吐着信子,靈活尾巴試探着從黑衣魔尊身後繞過去,想偷偷纏上紗縵華的腳踝,彷彿下一刻,就要將它的主人護在龐大身軀之間,而後迅速轉過身去,遊往宮外,逃離在君長夜掌控下的致命魔窟。
然而,突然之間,出於對危險本能的閃避,九頭蛇停住了一切動作,轉而相反方向沒命地游去。可就在它轉過身去的那一刻,卻忽覺一股刺骨的冰涼近,它盡力將整個身軀弓起彈出,卻還是沒能躲過身後魔刀揮出的,那最為致命的一擊。
封神若是出了手,向來是不見血不肯回歸,被它盯上的獵物,焉有還能活命的道理?
於是九頭蛇從空中直直墜落下來,砸在地上時,濺起滿臉滿身的血。紗縵華被君長夜半抱着,眼睛還能睜開,頭部對着七煞尊座的方向,剛好看到那九頭蛇如一灘爛泥般,在封神刀的連番衝擊中轟然倒下。
她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君長夜先前願意跟她拖延這樣久的時間。
他是想看看,自己究竟還有什麼後招,想將她在魔宮留下的餘脈一網打盡。
“你在酒裏也下了毒。”君長夜依然沒有回頭看背後那片蔓延開來的血海。他看到女子慢慢閉上眼睛,便略俯下身,用手指觸碰了紗縵華脖頸,覺那裏還有微弱跳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