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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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悚然一驚,頭一回覺得龍椅上的人如此可怖,但他到底在險惡紅塵間摸爬滾打了十幾年,反應極快,當下咬牙上前一步,據他最近才瞭解到的信息胡謅八扯道:“皇上,小人聽説用鮫人筋做成的琴絃,其聲響遏行雲,分外動聽,而筋拔骨時,眼珠會因劇痛而染上一層均勻血,到時再剝出來,會更加好看些,豈不是一舉兩得?若陛下准許,小人願效犬馬之勞。”楚河話沒説完,自己倒先給話中的惡毒帶出了一腦門子汗,他有意拖延時間,還暗中給琴師遞了個眼,豈料對方完全沒接收到他的眼風,只像柱子似地杵在原地,鬱郁不肯做聲。
少女阿玉滿腹的心事凝結成兩滴晶瑩淚珠,啪嗒一聲,滾落在皇家華貴的地毯上。
聖上抬眼瞧了楚河一眼,覺得以前沒見過這人,可聽他説話十分稱心,便似笑非笑道:“也好,明正午之前,朕要見到實物。若辦好了,定重重有賞。”説完,他讓手下人將已折了胳膊的少女帶到沼獄,又丟了可在沼獄隨意出入的牌給楚河,便拂袖而去了。
楚河謝了恩,拿了牌揣進兜裏,待出了殿門,便悄悄找到琴師,道:“今晚隨我去沼獄救她,你敢不敢?”琴師踟躕一下,囁嚅道:“我聽説下了沼獄,就是十死無生,更何況……”
“那就是不願意了?”楚河直接打斷了他,冷笑一聲:“也罷,我自己去。”其實他向來貪生怕死,遇事瞻前顧後,總顧念着還有妹妹要照顧,這次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大的勇氣,明知死路一條,卻還躍躍試,非要闖一闖不可。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找死行徑,怕是隻有傻子才幹得出來。
離夜幕降臨還有幾個時辰,楚大傻子揣着那人上次留下的翡翠,去了皇都裏最好的珠寶鋪子。他先叫了掌櫃的出來,將懷中翡翠悄悄給他看,接着指明要兩顆珍珠,成不論,只説越圓潤越好。
楚河家世代打漁為生,生出來的子孫自然看不出翡翠價值,他也沒指望它能多值錢,只是暗自期望夠買兩顆鮫珠就成,可同時又覺得痛得很,甚至連唯一的念想也沒了,實在可惜。
可沒料到,掌櫃的一見翡翠,倆眼都開始泛起綠光,他表示會立刻將珍珠送來,並直問楚河是從哪裏得到的,以及還有沒有其他的,若有,一定要送到他這來,他照單全收。
楚河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心痛的覺卻更甚,他隨口胡扯了一段經歷,把那翡翠往桌上一放,便抱着裝珍珠的盒子揚長而去。
隨手送人的東西都那麼金貴,看來那傢伙在海底下肯定是個家財萬貫的主,下次若再見了,非要好好宰他一頓不可。
若他能以身相許……
楚河被心中陡然升起的念頭嚇了一跳,趕忙搖頭甩掉這不切實際的念頭,快步向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為了不至於真的死路一條,他還有些別的東西要準備。
第93章極樂海(六)入夜,楚河如約到了沼獄門前。
他從懷中掏出那可供自由出入的令牌遞給門前獄卒,然後衝獄卒拱了手,不卑不亢道:“小弟奉命前來辦事,還望獄官大哥給帶個路。”説完,楚河上前一步,悄悄往那狐疑的獄卒袖口裏了錠沉甸甸的銀子,又順勢解下間酒壺遞過去,輕聲道:“來的匆忙,身上沒什麼別的好東西,唯獨這鮑參泡的酒,滋味是天下獨一份的,我跟大哥一見如故,權當個朋友。”酒是好酒,錢是真錢,那獄卒悶不做聲地將銀子和酒收了,也沒仔細檢查楚河肩上背的大麻袋,便轉身替他將牢門打開,客氣道:“好説,大人裏邊請。”沼獄內暗無天,在盡頭一間破敗的牢房中,楚河見到了白裏膽大包天的少女,她此刻模樣很有些悽慘,兩條胳膊軟軟地塌在一旁,一雙美目被白布矇住,就那麼不省人事般躺在乾枯的草蓆上,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昏過去了。
楚河向身後看了一眼,那獄卒只提醒了句注意時間,便很識趣地走開了。他嘆了口氣,將肩上背的袋子放到地上,接着俯下身去探查阿玉的傷勢,意料之中,發現這小姑娘傷的不輕。
按照楚河本來的計劃,是想用兩顆珍珠冒充鮫珠,然後向上面報個傷重而死,再偷偷將少女運出獄去,放她迴歸大海。
這計劃説起來輕鬆,其實哪一步都不容易,在任何一個環節暴都是欺君之罪,萬萬馬虎不得。
事已至此,楚河不提上了十二分的謹慎,他輕手輕腳地從袋中取出那裝珍珠的玉盒放在地上,然後掏出一把小刀,衝着手掌心比劃一下,然後飛快下刀,在其上劃了道深深的口子。
血一下就湧了出來,楚河輕蹙了下眉,接着翻過手去,把血均勻地塗抹在珍珠表面上,配合他此前對照着魚眼石對珍珠做的簡單處理,看起來好像還真像那麼回事。
做完這一切後,楚河從身上隨便撕了塊布條裹住傷口,接着將玉盒重新蓋好,準備一會給來接的人看。他深一口氣,正準備捏着鼻子打開地上的麻袋,卻突然覺得有陣陰風自背後掠過,無端端叫人出了一身白汗。
他正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可緊接着,便眼睜睜看着牢房內唯一的豆大燭火顫抖般搖晃幾下,突然滅了。
在周遭獄友殺豬般的鬼哭狼嚎中,楚河嚥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