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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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在地上啄食爭搶的烏鴉喜鵲,但也總能接上她的話題,李白則是半句話都不進去。
要是聊聊服飾美容,聊聊國內外女明星的髮型就好了,李白看着他們,默默地想。但也不是每個女孩都那麼關心時尚,況且這個從深圳過來的闊綽姑娘,就算對穿衣打扮不那麼關心,也跟“土老帽”搭不上關係。
這讓李白連頭都不想抬起來了,他起身面對桌子中央的碳爐,專心切,刀刃劃在燒烤架的鐵絲上,聲音刺耳。然後他把羊
和烤酥的羊皮全都盛在一個乾淨的盤子裏,分出一半,推到楊剪面前。
李漓吃得很少,最鍾愛的是那碗加了葡萄乾的酸,李白也有一碗,但他不習慣那味道,喝了兩口就想吐。還是忍住了,他又聽到李漓提起楊剪在學校的事,説她叔叔對楊剪是真的欣賞,常在家人面前提起這麼一個學生,以前做學院內發行的文藝刊物的時候,李老師是負責人,楊剪是偶爾投稿的業餘編輯,李老師很喜歡讀楊剪的詩。
李漓還不經意似的説,聽説是同行,爸爸也對楊剪
好奇的,很想見見,正好年前新開發區那邊還有個電子行業的博覽會,他還可以帶上樣品和手冊過去
臉,碰碰運氣。
楊剪放下筷子説,我得跟我兩個合夥人商量。
李漓笑出了兩個酒窩,你把他們帶上也沒問題,機票我爸報銷,她説着,端起盛滿白羊湯的小盅,細細地抿。
發覺李白在看她,她又問:“一起去嗎?現在深圳很暖和。”李白卻拒絕了。
“年前忙,我請不到假。”好比一種亂了方寸的託辭。
那天回家以後,晚飯的時候,李白看着新聞聯播突然來了一句:“以前那些院刊還能找到嗎?”
“我是一本都沒留。”
“就是沒想到,你以前還是個詩人。”楊剪把碗放上茶几,攬他的肩膀,“你才是大詩人。”李白側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你是二郎神。”楊剪愣了一下,好像有點來氣,氣得他直笑。他知道李白現在也許最想聽的是什麼,但他就只是笑。新區博覽會的事情他跟兩個同學商量了一下,黑框眼鏡欣然同意,無框眼鏡卻一定要回家陪父母過年,李白也沒再提同行的事,好像未曾後悔,那這一趟就成了雙人工作的行程。
出發的子是二月五號,離年三十還有小半個月,臨行前一天,李白沒上班,非要留在家裏幫楊剪收拾行李,充分利用他的裝箱天賦,
得滿滿當當,提起來都覺得沉。他又在浴室支起摺疊椅,讓楊剪坐在上面,給人圍了圈從店裏拿的圍布跟橡膠墊,幫他修剪髮型。剪着剪着發覺楊剪的少白頭似乎更嚴重了,距離上次染髮才不過四個多月,好多髮
都白了,遠看不明顯,得撥開來才能看清裏面的斑駁。
李白嘲笑自己的遲鈍,又翻出店裏進價最高的染髮粉,調成膏,在這新家裏面第一次,如往常一樣,給楊剪染髮。
不過這回出了點意外,抹完染膏摘了手套,準備靜置四十分鐘的時候,李白才發現這手套漏了一隻,得他左手五
指頭都是烏黑,要不是塗得那麼入神他一定能早點察覺的。於是之後那靜置的四十分鐘變成他跟楊剪各自搬了個小馬紮坐在廚房,
油煙機開着,一張報紙平鋪在兩人之間,他們一
接一
地猛
煙,苦大仇深的,又不時被對方逗笑,也不管
不
得出什麼味道了,目的只是把煙灰攢起來在報紙上堆出一個小山,然後泡進涼水。
煙灰水能把此類膏劑從皮膚上清乾淨,這是李白的經驗,於是楊剪也知道了。得咳嗽又打開窗户透氣,李白對着洗菜池裏的灰水盆,泡在冰涼涼的温度裏
手,楊剪固定好窗子站在旁邊看他,他忽然説:“我其實想去,但去了我也不能幹什麼,聽不懂,看不懂,只能給你拖後腿,好像占人家便宜似的,所以我就不去了。”
“我是覺得你和那麼多陌生人接觸會比較不舒服。”楊剪説。
“嗯,我會,”李白還是低着腦袋,點了點頭,“情人節能回來嗎?”
“估計不能。”
“那過年呢?”
“我儘量。”指縫裏的黑淡了,但還是有印子,李白繼續更用力地
洗,水花被他濺了起來,“我老是在想,我最開心的時候,到底是在幹什麼。我覺得現在就可以算,煙灰是我們一起
的,然後你頭上留着我抹的染髮膏,還在看我洗手,這就是我最開心的時候了。”楊剪貼在他身側,左手壓入水面,捉住他的五指
他沒掉乾淨的黑斑,“別老説最,”開玩笑的語氣,“一輩子才過去多少,你就開始總結經驗了。”李白的手卻和他彆着力氣,按在盆底不讓他動,也不讓他
離這盆水,兩人的手指就在那層波動的渾濁下蒼白着,緊緊釘在一塊。同時嘴上也是變本加厲:“你是我見過最帥的人,是我最好的哥哥,我最最最最最喜歡你。”楊剪無奈了,用右手抱他,“你是我見過最笨的小孩兒。”李白不做聲,頭低垂得更深了,身體隱隱地,漸漸地,顯
出抖動。整個人悄無聲息。直到有水珠在灰水錶面砸出小坑,啪嗒,啪嗒,一聲連着一聲,楊剪才意識到正在發生什麼。
李白在哭。
李白突然哭了。
“……別哭啊。”楊剪抓着李白的手從水中出,扶正他的身子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