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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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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院結果出來之前,他也沒法給出定論,沒法和楊剪説,把你的兩百萬收好,不用這麼急於奉獻。

奉獻?

也是犧牲吧。

這居然也是能跟楊剪搭邊的符號。

起初的幾天方昭質一直在觀察,他怕楊剪變了,那場婚禮他沒有收到邀請,各路傳言在他腦海裏勾勒的,卻如同親臨其境般詳細。他覺得放在自己身上自己一定會死。後來,楊剪消失了,現在重新出現,怎麼還是跟李白在一起?

姐姐的事方昭質也聽説了。

李白難逃干係吧?

那這些年又是怎麼過的,楊剪不會真的欠了他錢吧。

然而幾天觀察過後,方昭質發覺,楊剪並沒有多少改變,沒有一蹶不振的痕跡,亦無欠錢的喪氣,他還是那樣,容易失去耐心,總有些意興闌珊的樣子,卻始終默默做着該做的事。那麼李白呢?方昭質對他印象不深了,只發現那口亂牙被箍上了鐵絲,更多的記憶停留在那雙眼睛上面,告訴他,虹膜的背後藏了個不管不顧的瘋子。

的確,李白酗酒並不承認,依賴藥物且無可奈何,眼眶説紅就紅,擼起病號服的袖子,身體上待的歷史隨處可見,新舊都有,不知是來自別人還是自己。楊剪不在,他大多數時候都在放空,好像魂已經飄進了天花板的縫隙;當楊剪回來,卻把時間花在辦公室和門廊裏的談中,他從門縫裏投來的眼神總是專注過了頭,讓人很不舒服。

方昭質不願拿自己去比,就説楊剪往過的那些對象吧,隨隨便便拉出來一個,難道不比這位要好?

可他們確實還在一起。

以前在場邊他們可以目空一切地擁抱,現在,在醫院的花園,楊剪抱着書在角落裏讀,李白走過去,楊剪也可以勻出一隻手去攬他。

對方昭質來説,不過是目睹的地點從牆稜後變成了高層的辦公室,他配了眼鏡,很難看不清楚。他的遺忘就此宣告失敗。

09/然而,失敗過後,意外仍然有可能出現,它讓你覺得這是柳暗花明。

方昭質不確定出院之後這兩人之間又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複查那天,李白是一個人來的,楊剪去了外地,去做什麼,李白不願意多説。

傷口恢復得不錯,各項病理結果出來,也都在安全範圍之內。最後方昭質告訴李白他不需要再吃藥了,李白發腫的眼睛,抱上自己的包,一言不發地離開了診室。

怎麼了?你和我的師兄。方昭質看着虛掩的門沿,那一刻他希望這種狀態持續到永遠。

時間的確是寬裕的。楊剪生那天,他做了半天心理建設才打去一個電話,沒人接聽,不過幾天之後聯繫就恢復了。國安又有比賽了,他搞到兩張票,最好的位子,邀請楊剪去,楊剪答應得痛快。這一切都順利得過了頭,方昭質莫名慌了,比賽中場,他叫了幾個社團裏的朋友去酒吧等着,心裏才稍微踏實一點。

按理説一塊看場踢得稀巴爛的球,看完了再一塊去喝兩杯酒,放在兩個朋友之間,這再普通不過了。然而楊剪並未像大學時那樣穿上和他一樣的國安的t恤,方昭質也始終坐立難安。

不夠愉快嗎?他們聊得很順,早已經沒了最初重逢時的生分。就是太愉快了,當他説話,楊剪就會認真地聽,帶一點微笑,他在路口的水果攤前停步,想買盒杏子,楊剪會幫他挑選。這一切都讓方昭質摸不清楚。

他總覺得自己正被注視,並非被楊剪的眼睛。

酒吧叫做catino,小吃做得很不錯,音樂有種悦耳的吵鬧,適合醉生夢死。那幾個同學楊剪全都叫得出名字,可是打過招呼過後他就很少説話,只是一口一口地喝酒。

看他喝得太專心了,滴酒不沾的方昭質也破了戒。後來他再開口,無法描述自己組織語言的受,只能聽見自己的聲音。他們勸楊剪去好好治治眼睛,他們聊到上個月,有關為什麼會重逢,這也是同學們都在好奇的,方昭質趴在桌面上,聽自己説,楊剪準備了一大筆錢,要救自己的弟弟。兩百萬,兩百萬呢!可是最後只花了不到八萬,弟弟自己的,不領他的情。

楊剪也不反駁,就笑。

同學們對於弟弟的興趣顯然比不過對那兩百萬,沒有人不好奇,也沒有人不問,你在山裏待那麼久,哪兒來的那麼多錢呀?

楊剪把酒瓶放下了,釀啤酒,擱在桌面上,又沉又硬,方昭質也在這時縮了縮肩膀,他意識到自己的嘴快,可是坐起來一瞧,楊剪並沒有在看他,也並沒有不悦的樣子。

“以前有人告訴我,賺夠三百萬就可以幹成一件事,”楊剪説,“我只賺到了三分之二。”

“事情辦成了嗎?”

“不用辦了。”同學們都説你這人真行,不顯山不水。

方昭質卻忽然呼困難,楊剪被醉酒的光暈包圍,獨自面對那些問號,就要熔化在這喧鬧的秋夜裏。一瞬間人透了,他也看到了,楊剪可以和所有人笑,可以把自己的挫折袒,卻不會為了誰處心積慮地去説一個謊。這是否也是一種慈悲。而他自己好像連詢問三百萬塊錢到底可以幹成什麼的勇氣都已經失去,他可以趴在楊剪耳邊嗎?他可以去輕聲細語嗎?

他竟然忘了手機還用通訊功能,在備忘錄裏寫下一行字,他把手機了過去:我想知道你欠了他多少錢。

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