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大清洗之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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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馮繼堯恭敬地站在一個面容清癯的老者身後，老人正是現在青幫內輩分最高的孫佛如，清茶嫋嫋，老人眯着眼睛沉默不語，手指有節奏地敲打着紅木桌子。

猛然間孫佛如睜開了眸子，一道閃亮的光芒瞬間照亮略顯陰暗的房間，他冷冷哼道:“這個沈越好大的野心，如果不是我們早有準備，此刻已經被他得逞了，沒看出這個沈越居然能看出我們的意圖，這次沒有殺了他，恐怕是縱虎歸山。”馮繼堯也是神情一冷，淡淡道:“逃得了這次，下次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不過這個人實在是機警，剛進客廳就能察覺到我動了殺機，居然拿着宜靜作為擋箭牌。如果不是顧忌宜靜…哼哼”孫佛如揮揮手，蒼老的臉上出一絲疲憊“宜靜，沒有事情吧？”馮繼堯古板的臉上罕有的出温暖的笑容“沒什麼大事情，沈越膽子再大也不敢動我的女兒，不過就是受了些驚嚇，我在牛里加了一片安眠藥，現在已經睡着了！”孫佛如點點頭，讚歎道:“宜靜是一個好孩子，為了東雷能犧牲自己，和她媽媽一樣善良美麗，不過東雷就差了些，鹵莽、無知、不知深淺不讓他坐上青幫幫主的位置是對的！”馮繼堯冷哼道:“這個小畜生現在還不服氣，青幫幫主的位置是那麼好坐的嗎？”孫佛如喝了一口熱茶，笑道:“東雷畢竟還年輕，還需要再歷練一下，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把一切阻擋他的障礙清理乾淨。你現在就和長老會聯繫，讓他們協助警方掃蕩白樂山、程寶榮還有哪個沈越的地盤！”馮繼堯猶豫道:“我們聯合政府對付青幫子弟是不是有些…”孫佛如冷哼道:“繼堯，你不要婦人之仁，毒品、軍火、走私生意他們哪樣沒有手？政府已經對我們青幫到了最後的容忍極限，這次我們聯合政府清洗這幾個人渣，一方面是表明我們與這些人不同，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青幫的基業，如果讓他們再亂搞下去，整個青幫都會跟他們殉葬。而且政府已經答應，只要我們約束手下弟子不再參與黑道上的事情，他們會派人保護我們的安全，長老會已經同意與政府合作，你不也是一直想退出黑道嗎？這是最好的機會。”馮繼堯喟然嘆了口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今夜的大清洗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血，這就是江湖，沒有血沒有淚怎叫江湖！

夜深沉，燈光輝煌，沈越有些低沉地看着窗外的夜景，上海是一座充滿魔力的都市，不知道多少人為之瘋狂與痴，金錢與權利似乎永遠是這座“東洋魔都”主題，也正是如此這座城市才讓人沉醉其中。

此刻沈越心中滿是疑惑與不安，他猜測不到馮繼堯最後的底牌，但不安的覺卻愈發的濃烈，他的手指以一種詭異的節奏敲打着車窗，在走進馮家時他清楚地受到一股殺機，他相信如果不是馮宜靜在自己手上，馮繼堯是不會讓他活着走出馮家的那所別墅了。

是什麼原因讓馮繼堯有如此的膽量敢做掉自己，難道馮繼堯就不怕自己的手下報復？或者説他本就不害怕報復。難道上海還有什麼勢力支持馮繼堯？

沈越陷入了沉思，黑道上與馮繼堯關係密切的只有斧頭會，馮家與司徒家是世，但僅僅憑着司徒家的支持馮繼堯決不會對自己下手，難道是南方的洪門或者是北方的天門？沈越瞬間就否決了這個想法，天門與洪門這兩個中國最大的黑道幫會正在爭奪沿海走私線，在這種關鍵時刻不會愚蠢地手到青幫中來。

猛然間，沈越想到了一個可能，他在也沒有了平的沉着與冷靜，冷汗瞬間就出來了，他慌忙拿出手機打給了麻五，電話接通了，傳來了麻五豪的聲音，沈越才稍微鎮定下來。

“麻五，快把人馬都撤回來，今晚誰都不許出門！”沈越焦急地喊道。

“越哥，兄弟們今天搶了不少地盤正準備出去樂一樂呢！”麻五在那頭不情願地説道。

“你，麻五你那麼多廢話，快把外圍的兄弟都散了，今晚要出大事，都給老子老實點，還有帶上你手裏可靠的人都帶上傢伙來江邊的舊倉庫！”沈越嘶啞着嗓子近乎瘋狂地吼道。

彪子傻傻地看着沈越，他跟了沈越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沈越如此的失態。

打完電話，沈越終於無力地靠在後車座上，他喃喃自語地説道:“又是大清洗，這次不知道有誰能逃過此劫，馮繼堯這老混蛋，為了自己居然要犧牲數千青幫弟子，好狠毒的手段啊！”15年前青幫發生過一次大清洗，當時青幫子弟魚龍混雜，幫內大佬各自為政，嚴重影響了上海市的治安狀況，鑑於此當時青幫幫主孫佛如主動與政府高層聯繫，在1991年10月9夜聯合警方主動出擊，逮捕400餘名罪大惡極的青幫大小頭目，經過這一次大清洗，上海市治安明顯好轉，孫佛如也贏得政府好，得到政府的保護。

現在的情況與當時極為相似，沈越已經顧不得青幫幫主的寶座了，能逃過這次劫數就算是命大，他幾乎可以肯定白樂山、程寶榮還有他自己都會是這次大清洗的主要目標。警方、馮繼堯、長老會還有未曾面的孫佛如，這些力量加在一起，沈越幾乎痛苦地呻起來。

難道就這麼完了？沈越在心裏問自己，不，絕不能就這麼完了，沈越使勁地揪着頭髮，他討厭這種無力，就像母親死在他懷中時的茫無助，媽媽，你在天堂要保佑我，我不想就這麼死！

沈越顫抖着手點上一隻香煙使勁地着，煙灰掉在他身上卻恍若未覺，他仔細分析着現在的狀況，發現事情還沒有到絕望的地步，當發現事情還可以挽救，他原本慌亂的眸子瞬間恢復了平的陰冷與殘酷，馮繼堯想玩，那我就陪你玩場大的，我到要看誰能笑到最後！

“彪子，去黃士源家，我那五千萬也不是白給的，關鍵時刻他也得給我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