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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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心伶。”楊定宇將視線從強作鎮定、面白如紙的筱喬臉上移到她身上“只要你不傷害筱喬，我保證你平安無事。我會運用各種手段保住你，黑道、官方…傾家蕩產我也會保住你。相信我，不要傷害她。”尹子間忽地把頭轉過去，以全新的目光審視楊定宇，一種敬佩、動人心之湧出。而他身後的兩個年輕男警則目瞪口呆。他當着他們的面又黑道又官方，是不是太囂張！可是…真的讓人動！那個被挾持的女人一定對他很重要。

楊心伶繞到筱喬背後，槍口對着她的太陽“沒想到我的弟弟居然這麼痴情，不過…活着對我來説並不是很重要。”

“大姐！”李達衝到最前面，動的臉都變了形“放下槍。他們沒證據的，抓不了你的，你不要因為一時衝動做下傻事啊！”

“不要説了，我不會相信任何人。”楊心伶冷冷地説。

頑固的女人！

尹子間暗自咬牙，瞪向李達“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我説怎麼查車國安當掉什麼得到一大堆錢的時候總是查不到！”他又轉向愣了一下的楊心伶“沒想到居然有一個傻瓜這麼維護你…你知足吧！”楊心伶笑了，然而笑意並未到達眼睛“是，他是一個傻瓜。”她嘆口氣“李達，你是個傻瓜。”

“大姐，相信我們，我們會保住你…你放手吧！”楊定宇目不轉睛地瞅着她，瞅着緊貼筱喬嬌肌膚的手槍。

“大姐，我不會騙你的。”李達真誠地説。

可是楊心伶似乎並不想聽他們説。

“夜明珠，你給車國安，而他當掉的正是你口口聲聲説被偷的夜明珠，對不對？”槍口下的筱喬突然説。

“你真的聰明，”她默認“還知道什麼嗎？”

“在楊家偷東西的不是小季，是門房阿六，你在樹林訓斥小季的話，是在警告他不要得太急，而他所謂遺書上的四個字是他給你的勒索信上的一句，對不對？”她在問，語氣卻充滿肯定。

“閉嘴吧，你的時間到了。”楊心伶輕柔地説，勾着槍的食指緩緩向下。

“宋道一，你殺人是因為宋道一，對不對？！”尹子間大喊，他不知道答案是否正確，但是在這種緊急關頭，他也只能賭一把！

楊心伶有一剎那的失神。

是的，她殺人是因為宋道一。不過也是為了自己。

經過這麼多年，她的生活只可以用暗淡無光形容。沒有現在、沒有未來，在她的世界中只過去，和宋道一的過去。所以無論鄭清怎麼安排她的人生，她都沒有反抗，即使他利用她鬥垮了她的丈夫。一切都無所謂，自從宋道一…她心靈惟一的支柱死去之後。

她一直以為他是通意外死亡，直到在家裏見到撞死他的人…車國安。他本來打算回來找鄭清再敲他一筆，沒想竟然一分錢也沒得到。她整整跟着車國安三天，在她送給他母親遺留給她的夜明珠時，他終於説出真相。

在鄭清還在社會上混子之時，車國安做過他的小弟…鄭清指使車國安殺宋道一，只因為他一窮二白，沒有顯赫的家世，而追求她的人有，鄭清需要。

得知一切之後她去他房間理論，平白遭到他的羞辱。羞辱他們的情，羞辱她，羞辱宋道一…她殺了他，待她清醒後才發現。

宋道一？！

楊定宇腦中浮現筱喬講給他聽的關於宋道一和大姐之間的愛情故事。

趁着楊心伶剎那的恍惚，他向尹子間使了個眼，又在間比劃一下，尹子間若有所悟地點頭。

“宋道一！”楊定宇裝作不屑地大笑“就是爸爸反對你和他在一起的那個窮光蛋？！”

“你説什麼？”楊心伶握緊槍的手動得有些發顫，槍在太陽旁不穩地亂動。

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惶，楊定宇冷笑連連“那個窮光蛋是貪圖你的錢，才不是真心愛你，什麼私奔哪，都是在騙你的心，希望以後在遺產上撈一筆。你拿人家當寶，人家拿你當草。沒準剛和你説拜拜，轉身又摟另一個女人快活去了。”楊心伶的目光充滿恨意，臉部猙獰無比。

“別説爸爸不同意，即使他活到現在，我也不會答應。”他瞥一眼尹子間，槍已經慢慢拔出來。

他對上她漸顯失控的眼睛“我説他死得好，要是他活到現在，還得我再費時間找人幹掉他…”一切如他所料，氣極的楊心伶掉轉槍口，向他開火。

火光連閃兩下…

楊定宇踉蹌地連退三步，右手捂住距離心口最近的傷，手指縫不斷出鮮紅的血。直到見到尹子間的子彈穿楊心伶的眉心、筱喬向他飛奔而去，他才仰跌在地上…

筱喬跪在他身邊，抱着他的頭，淚水順關臉滴到他的上。

他的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

“為…你我…會…會活…着…”